“我等奉中郎將之命,前來接親!”
為首的小將板著臉,面露倨傲,絲毫不把她們放在眼里。
神色還帶著一絲輕蔑。
葉玉慌了起來,這架勢......對方不是好惹的。
在亂哄哄的嘈雜聲中,她被強扯著塞入馬車,扇蔽沒來得及拿,真容被兵卒們瞧個遍。
那小將拍了一把看呆的兵卒后腦勺,“眼珠子收起來!這不是你能看的,走!”
眾人像一群兵痞一樣歡呼起來,小將一抽鞭子,趕著馬車就走。
馬車很簡樸,彩繪、帷幔等應有的世家規制都沒有。
這一手打得猝不及防,樂人與儀仗侍從還沒吃午食,他們慌里慌張地從驛館跑出來,徒步追上前方的馬車。
在靈芝的主導下,稀稀拉拉的樂曲慢慢融合到一起,隊伍逐漸成隊形,跟隨在馬車后面。
靈畫拿著孔雀扇蔽追上來,慌亂爬上馬車,交給葉玉。
靈月在整理葉玉被扯亂的發髻。
一側的靈芝慶幸,還好蘇蕓小姐沒真嫁過來,否則此等羞辱,只怕早就跳車逃跑,授人以柄了。
這衛家就是故意的!
靈芝瞥了一眼葉玉,還算沉得住氣,一聲不吭,暗嘆這一萬兩花得值,不愧是專業的。
一旁的葉玉不是不怕,而是怕極了。
艷紅的裙擺下雙腿不停抖著,怎么都壓不下來。
地面分明平坦,但輪子猶如滾在石塊上,顛簸搖晃,令她暈眩。
不過,按照昨晚的吩咐,不是黃昏才來接親嗎?
葉玉有些疑惑,也把這個問題說出來。
靈芝聽了沉著臉,苦悶之氣從鼻腔溢出輕哼。
“也不知這衛家打的什么主意?簡直目中無人!”
她輕聲嘀咕,還是被趕馬的小將聽到了。
“蘇小姐,衛家祖訓,新婦入門得先去祖墳祭拜,先人過完眼,才能進衛家門。”
昨日來傳話的人并未說這個。
這衛家辦事簡直不牢靠,靈芝還想爭辯幾句,被按住肩膀。
葉玉向她投去一個“莫要沖動”的目光。
何必多說,這小將不過是替人辦事而已。
衛家對蘇蕓小姐是何等態度,小將就是何態度,只怕進了衛家之后,她受的磋磨還會更多。
葉玉悵惘,一萬兩不好賺啊~
郡守千金都要受這種氣,進了門,衛家人怕不是更加囂張?
她一個升斗小民,哪里進得了名門世家的虎狼窩,不若隨機應變,看看這路上有無機會,她直接假死算了。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衛家祖墳到了。
這是一片連綿起伏的青山,衛家祖墳占了一個山頭。
需要從底下徒步爬上去,祭拜之后才能下來。
葉玉抬頭遙望長長的石階,不就是幾步路嗎?她走就是!
她抬手示意靈芝扶著她,卻被那小將攔住。
“為免驚擾先人安寧,蘇小姐,你只能自己上去。”
葉玉不多話,深吸一口氣,提起裙擺爬上去。
這石階跟云梯一般,好似爬上去就直接登天了。
又長又高,裙擺拖在石階上,絲滑的緞面很快就抽絲。
可惜了,多好的料子,她還準備婚后收起來拿去當了,怎么也值個幾百兩。
午后日頭愈發烈,葉玉身上冒汗,整齊的發髻也被風吹亂,幾縷碎發貼在額頭。
饒是體力如她這般好,走到一半就氣喘吁吁,兩條腿軟似面條。
頭冠也壓得她脖子酸痛。
這衛家真會折磨人!
葉玉干脆不走了,坐在地上,拉起曲裾,露-->>出底下的白色中褲,孔雀扇蔽搖晃扇風,內心盤算著哪個位置更好死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