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
夏日灼熱的氣息透過窗子送入屋內。
王聞之每次從縣城抄書歸來,就會在路邊摘回不知名的野花插入屋內的竹筒。
因為他的新婚妻子喜歡。
夏花芬芳,驅散炎熱的躁動。
那時的王家貧寒,他腳踩草鞋、身穿打著補丁的青衫,歸來第一件事便是將葉玉按在懷里,低聲問吃了多少飯,有沒有喝藥?
王家唯一的收入是由王聞之進城抄書,原本孤兒寡母花不了幾個錢。
多了一個病弱的妻子后,他身上的擔子愈發重。
每日抄不完的書會帶回家中熬燈續寫。
賺的錢只能買得起一些低劣的調理藥物,喝進嘴里十分苦,像是破了的苦膽,令葉玉有口難。
若非知道他是好意給她養身子,葉玉都懷疑,對方是不是在害她。
王聞之握著她的手,枯燥的毛發,蠟黃的肌膚都掩不住她姣好的面貌。
村子里的人知道窮秀才娶了縣令的女兒,以為是什么貌美天仙。
趴在高大的竹籬笆瞧幾眼,發現是個瘦不拉幾的黃毛丫頭,到處戲說:“縣令千金不過如此。”
王聞之并不在意,顯然沈蓮在家中過得不好,但只要跟了他,不會讓人過得太差。
溫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他輕聲問:
“今日喝了幾碗粥?”
“四碗。”
她的脈搏律動平緩,沒有騙人。
王聞之再問:“藥有沒有喝完?”
葉玉心虛,她喝了幾個月的藥,身子沒什么大變化,料想無用,今日喝了幾口,就倒入后屋的墻角。
她柔聲回應:“全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