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動作輕柔而堅定,仿佛生怕驚擾了這份脆弱的身軀。
他緩緩俯身,將蔣遙小心翼翼地擁入懷中,那份珍視與疼惜,無聲卻強烈,足以溫暖這冰冷的房間。
遙遙!
秦夢霜想上前,卻被林立峰攔住。
他輕輕嘆了口氣,算了,遙遙沒事就好,讓他們獨處吧。
說完他雙眸倏地看向一旁的林至臻,輕抬下巴指了下身邊的人,以眼神為引,示意著一股微妙的信息。
林至臻心領神會,趕緊將站在一旁蠢蠢欲動的沈眠風拉了出去。
小風,這一個多月,我們沒有戳穿你,一是兩家的情分在這,二是看在你對遙遙的真心上,可如今你也看見了,遙遙寧可偷偷跑來醫院治療,也要記起之前的事情,紙包不住火,你們終究是有緣無分的,走吧。
······
沈眠風渾渾噩噩的被林至臻拽著胳膊走出了房間,他的頭低垂著,眼神空洞,仿佛背負了整個世界的重量,那份曾經的張揚與不羈,在此刻的沉默中悄然蛻變,成為了一種難以喻的成長之痛。
大哥,他站在門口喃喃低語,明明我們才是最合適的,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有顧彥期的出現。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哀愁,與窗外偶爾掠過的風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在講述著一段關于錯過的故事。
林至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深沉,我們無法預知未來,也無法改變曾經,誰也沒有辦法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當作沒發生過,顧彥期就是出現在遙遙的生命中了,沒有辦法改變的。
你這種試圖通過她失憶扭轉結果的手段,根本行不通,她是個人,活生生的人,怎么會完全聽你的掌控,總有一天她會蘇醒的,我一開始就警告過你,你這是在玩火,趁現在還來得及,算了吧。
算了
沈眠風嗤笑一聲,他怎么算了
他們是指腹為婚啊,明明他們從小就該一起長大的,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算不了,他不甘心。
沈眠風的雙手悄悄握緊,深邃的眸子周旋著一抹不愿服從命運的倔強。
而此時的治療室里,彌漫著一種近乎凝滯的靜謐,唯有顧彥期的心跳,與周遭的寧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輕手輕腳地環抱著昏厥中的蔣遙,那份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呵護著世間最脆弱的珍寶。
空氣中雖無聲息,卻隱隱能感知到他胸膛下翻涌的情緒暗流,手臂上緊繃的青筋,如同他內心怒海中的暗礁,無聲卻堅定地訴說著他的憤怒與心痛。
然而,這份力量被他巧妙地隱藏,生怕一絲一毫的震動都會驚擾到懷中沉睡的人兒。
他極力壓制住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與柔情,對著一旁因他們的突然到來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醫生緩緩說道,
把她身上的所有東西都給我拿開,騰出一個干凈的位置,治療暫停,以后誰都不許給她治療失憶,誰還敢給她接診,就是跟我北海顧家對著干,明白了嗎
那雙深邃如夜空的黑眸,此刻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宛如鋒利的劍刃,雖未出鞘,卻已讓人感受到其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