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鷹隼一般尖銳的黑眸利光射來,歸冥一下子住了口。
福康公公道:“皇上,這夜深了,要不就先就寢吧?
婉儀娘娘反正此刻就在白鷺鎮,也沒走遠,估計明日娘娘也就后悔了,會回來跟皇上服個軟的。”
裴琰起身,甩了衣袖朝著內殿走了去:“服軟,朕也不會再要她。”
其實除去字跡,還有旁的東西刺痛著裴琰的眼睛,好幾次,都違反了他背叛即殺戮的脾氣。
裴占從小就自詡為天上的雄鷹,他最愛雄鷹的紋路,所以時常體現在穿戴用物上。
那日裴琰在梧桐宮去找江云嬈時,看見衣袍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了那是裴占的東西,可江云嬈卻騙他說是趙家兒郎。
那時,裴琰就在心底告訴自己,一定是太后讓她代勞做的,江云嬈是怕自己誤會所以說了善意的謊,并沒有旁的意思。
他信她,這是第一次。
可他又看見江云嬈開始事無巨細的說著紋路的顏色,鑲嵌什么顏色的寶石,一一交代吩咐,是那樣的認真仔細。
那一刻,他心底便開始不快,不過依舊忍著,一件衣袍罷了,不值得大發脾氣,
應該是想要在太后面前掙一掙表現,好讓封妃的路更加順利。
他連理由都給江云嬈找好了。
他信她,這是第二次。
出了梧桐宮的宮門,宮女摔倒時將衣袍里裹著的信封給摔了出來。
他當時心底就坍塌了一半,看福康公公在一邊打著圓場,說是太后給禹王的家書,倒也是很正常。
這話,他連遲疑都沒有的就選擇了相信,明明那衣袍就是才從江云嬈房里送出來的。
裴琰覺得,應該就是趙太后的書信,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