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嬈抿了抿唇,身子還有些虛弱,眼睛一睜一閉。她昏睡太久,一時喉嚨干澀,說不出來話。
她緩緩扭頭過去,一雙同樣很憔悴的眼睛也正看著她,只不過見她醒來,有了一些欣喜笑意。
鶴蘭因清瘦的身架子上掛了一件梅花暗紋的白色衣袍,唇色蒼白的喚道:
“來人,去讓府醫過來,再告訴廚房,準備一些清淡的粥菜送過來。”
吩咐完,他又喜出望外的看著江云嬈,溫聲道:“你昏睡一個月了,中途短暫醒來又暈了過去,此番像是真正的醒來了。”
隱休的兄弟隱止,自小在江南長大,水性極好,能大致推斷出江云嬈被沖刷到下游的位置。
可當時江云嬈的頭,一直在流血,他沒敢耽擱,徑直送回了鶴府。
到了鶴府之后,鶴蘭因便將消息封鎖了,因為他知道,江云嬈恐是自己的打算。
鶴蘭因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江云嬈費力伸出手臂:“鶴大人,給你添麻煩了。”
鶴蘭因搖了搖頭:“你我之間,已共經生死,不必說這樣的話來。”
江云嬈將頭轉了過去,怔怔的看著蓮青色床榻幔簾,眼睛紅紅的。
鶴蘭因道:“之前你在林子里提起過的擔憂,我都記得,所以救下你之后,沒有將你直接送回皇宮。
云嬈,你的擔憂是對的,你與皇上之間,已經不是男子與女子之情那么三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
趁著你現在已經離開那個地方,如今可以好好為未來打算了。
你要做什么,去哪兒,我都都可以幫你。”
江云嬈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眼圈更紅了,她鼻尖有些泛酸:
“我本來就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入林子的,還真沒有想過以后。”
鶴蘭因抬眼深深的看著她,她愿意為裴琰舍棄生死,就憑這一點,自己應該是再無半點可能。
她的心,應被占據滿了,一點縫隙都沒有。
從前自己以為江家傾覆,江云嬈必然憎恨裴琰,
可后來自己才得知,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江家女,是以,她與裴琰并無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