塝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靜謐的房間里瞬間響起李桂蘭咄咄逼人的聲音。
你給你爸爸五十萬,就給我這么幾百塊錢,你打發要飯的呢,蔣遙我告訴你,你既然姓了蔣,就生是蔣家的人,死是蔣家的鬼。
喂,喂,你說話啊,你不要以為你不理我就能逃避了,讓我找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你不是有能耐嗎,繼續去爬男人的床啊,給我弄個幾百萬,我以后就不找你了。
顧彥期眉心緊皺,他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女兒說的話,這么惡毒污穢,如果是對一個陌生人這么說,肯定會被別人報警起訴的。
看著蔣遙睡著依舊充滿陰郁的眉眼,他終于明白她這種卑微的討好型人格是怎么來的了。
一個沒有任何靠山,全靠一個人摸爬滾打的人,出了事情只能先怪自己,討好別人,因為她沒有任何善后的能力。
怪不得被人欺負那天會跑去大橋上尋死。
在這個見風使舵,拜高踩低的社會,她能一個人上完大學,有目標有夢想,已經很棒了。
李桂蘭還在手機那邊不停的叫喊,雖未見其面,但一個潑婦的形象已經在顧彥期心里立住了。
我告訴你小賤人,你把你爸爸弄進監獄,我們一家都不會原諒你的,要么你趕緊回家給我結婚掙份彩禮錢,要么你給我一百萬,我送你弟弟出國留學。
你不要以為不說話就能跑得了,你不回來試試,小心我把你奶奶那個老東西趕出去。
顧彥期眼神一縮,掛斷了電話。
他拿著蔣遙的手機翻看著里面的東西,她好像沒有給手機設密碼的習慣,什么聊天信息都暴露在了他面前。
羅總?
打開她和羅勁的聊天框,顧彥期瞇著眼睛,眼神像是淬了毒藥的利劍。
蔣遙的回復還算正常,是正常員工面對老板該有的語氣,可這羅勁,就不對勁了。
遙遙,你要相信自己,之前那些公司不用你,那是他們沒有眼光。
在我身邊你放心就好了,假以時日,我一定會把你培養成站在聚光燈下的首席設計師,讓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你,給你創辦屬于你自己的時裝展。
聽他的語氣,蔣遙是一定會通過他公司的面試的。
顧彥期眸底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危險氣息,羅勁這個人,給他的第一感覺就只有兩個字,神秘。
這還沒進他的公司呢,大餅就畫起來了!
果真是老謀深算。
他有一種預感,蔣遙這蠢笨又不設防的小兔子,去他那里就是羊入虎口,但他又好像沒有權利去阻止她的工作。
顧彥期默了片刻,將自己的號碼設置成了緊急聯系人······
次日。
蔣遙很早就醒了,昨天晚上應該是因為顧彥期給她針灸的原因,她沒感到疼,所以睡得也沉,不小心弄臟了床單。
她本想用洗衣機洗的,可是這里就一個洗衣機,是顧彥期平時用的,這沾了血的床單放進去他不會生氣吧?
蔣遙看了眼顧彥期緊閉的臥室門,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用手洗,省的惹了他不高興,畢竟自己現在拿不出房租了。
她急忙洗好床單,又給他做了早飯,顧彥期起來的時候,便看見她坐在餐桌上眼巴巴的望著他了。
早上好啊顧醫生!
蔣遙雙手一攤,介紹道,肉末蒸蛋,白粥,小涼菜,切好的蘋果,都是你喜歡吃的!
······
顧彥期拉開椅子坐下,邊吃邊問道,還以為你昨晚上疼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