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來人往,笑語盈盈,卻唯獨不見了顧彥期的蹤跡。
蔣遙的心頭不禁涌起一抹恐慌,就像突然而至的烏云,一下子遮蔽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加快腳步朝他剛才走去的地方跑去,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四處張望。
顧醫生,顧醫生!
怎么辦,人去哪了呀?
就這一會功夫,怎么人就不見了呢!
嗨!接著!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下一秒,便迎面飛來一團五顏六色的東西,蔣遙幾乎是本能的伸手去接,接到懷里才發現是一束花。
她下意識的低頭去聞,可、這怎么會······
假花啊!
服了!
顧彥期走近了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發頂,揶揄道,假花好啊,能開一輩子,永不掉色!
送你衣服你藏在衣櫥里不穿,送你的項鏈也不知道被你藏哪了,送你個廉價的假花總行了吧!
蔣遙微微撇嘴,但還是抱緊了懷中的花,像是抱著某種,從沒有得到過的柔軟,盡管是假花,她也覺得很美麗。
她不敢說項鏈斷了,也不敢說現在已經修好了,就放在品牌店里等著她去拿,她心里只慶幸他不知道這件事,不然還指不定怎么發脾氣呢。
在餐廳吃完飯,兩人一前一后往后面的寨子走著。
蔣遙垂著頭,幾次欲開口說些什么,但是又都咽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一直到來到寨子里參加篝火晚會,她都一副欲又止的樣子,因為顧彥期看上去真的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不知道怎么開口。
夜幕低垂。
星辰悄然點綴著無垠的天幕。
火光跳躍,如同精靈般在干燥的柴堆間嬉戲,映照著一張張洋溢著期待與歡笑的臉龐,與遠處偶爾傳來的蟲鳴交織成一曲悠揚的夜曲。
篝火旁,人們圍坐成圈,彼此間的距離因這團共同的火焰而拉近,心與心的交流在不經意間悄然發生。
顧彥期盤著腿坐在地上,他不知道從哪里揪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吊兒郎當的,更像是個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了。
蔣遙看著周圍的人群都在低頭聊天,不時傳來一陣陣笑聲,突然覺得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她并沒有什么想要和別人溝通的,還不如回酒店畫她沒畫完的設計稿呢。
蔣遙。
嗯?
誰家做情人做成你這樣啊!顧彥期悠然自得的銜著嘴里的草,火堆在他的黑眸里映出點點星光。
蔣遙搖搖頭,什么意思啊?
顧彥期唇齒之間咀嚼著那根草,戲謔道,人家做情人的要錢要車要別墅,要品牌首飾要包包,你怎么就這么好打發呢!
她真的是什么都沒有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蠢了,反正有點不正常的樣子。
蔣遙發出一聲訕笑,撓撓頭說道,上次在老家,給我奶奶置辦東西都是花的你的錢,能讓我提前盡盡孝道,這就夠了,再說了,我還欠你一百萬的贖身錢呢,說到底,還是我欠你比較多。
說到那一百萬,顧彥期眼神微頓。
呸。
他吐了口中咬著的草,坐直了身子說道,你不趁著我還對你感興趣,多撈一點,等我膩了,你可就什么都撈不著了。
蔣遙垂頭笑笑,酸澀苦楚的喉嚨不允許她再多說話。
她答應做他的情人,從來沒想過撈點什么,除了在他身上撈錢給奶奶裝修房子買家具家電,她從來沒有想過再要他的任何錢財房產。
因為心底那小小的不切實際的念想,她情愿。
只是現如今,也到了要做個了斷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