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看守所,穿著旗袍的女人恨恨地掛斷電話。
再抬頭,眼神帶著明顯的怯意,猶疑道:“按照你的吩咐,我跟她說了準備魚死網破,揭穿他們幾家走私。”
女人正是魏太,當初那場音樂會舞臺事故后,魏家把她當棄子就算了,可白初夢當初說過會來救她,現在過去兩個月了,也沒見她來過一趟!
反倒是今天,蔣家來了人,說只要打電話給白初夢照著說幾句話,就重新發起案件調查。
魏太警惕道:“你不會反悔吧?”
她面前是一個穿著西裝的儒雅的中年男人,溫聲道:“您放心,我家小小姐交代過,您有錯,但不該您承擔的罪責也不會強行扣到您的身上。”
魏太一愣:“你家小小姐?”
蔣家不是只剩下老太太一個孤家寡人了嗎,哪來的小小姐?
蔣立青微微一笑:“您也認識的。”
“她叫,涂小毛。”
“涂小毛?!”
魏太瞬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涂小毛是蔣家的外孫女?!”
她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
當初那個只能在她面前咽下委屈妥協的女孩,現在卻決定著她的命運……
……不,他剛剛說,她只需要承擔她該承擔的過錯。
即便能夠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可那個女孩也秉持著公正的態度。
……
白家,白初夢膽子再大,也不敢瞞下這件事。
整個白家瞬間吵翻了天。
白初夢迎來了第二波來勢洶洶的指責。
“當初是你非要上胥峰這條船,結果人家跑去送死,你也帶著白家一起去送死!”
“要跟我們魚死網破的居然還是你的舅媽!白初夢,都是你惹出來的事!”
白初夢死死咬著牙,“怕什么,我們雖然聯系過上家,可到底也還沒開始做,就算被舉報,官方也沒證據!”
“沒證據?你看看停在場地里的那些船,都改成什么樣了,等哪天上面臨時抽檢,一查一個準!”
白初夢立刻吼道:“那就盡快處理掉那些船啊!”
她終于忍不下去了。
“別忘了我們都姓白,大不了到時候一起死!”
一句話,嚇住了所有人。
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一瞬間蒼老了幾歲,重重地敲了敲拐杖!
“……趕緊處理!”
……
涂窈聽完傳來的消息后,就繼續蹲在船上埋頭翻她這兩天做的筆記。
兩天功夫,她已經把海運的各式貨船構造都摸透了。
胥池不遠不近地望著,唇角不由得噙著一絲引以為傲的笑意。
她的腦袋里,似乎始終牢牢記著所有她經歷過,獲取過的信息。
等需要用到的時候,挑挑揀揀取出幾個有用的信息,排列組合,發起攻擊。
魏太……這么久遠的一號人物,也被她用上了。
可下一秒,胥池又忍不住輕嘆了一聲:“涂小毛,想這么多辦法,累嗎?”
涂窈一愣,仰起頭,“不累啊。”
“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胥池挑眉。
涂窈想了想,“二哥被污蔑抄襲的時候我就做過了。”
不費一兵一卒,把對方引入“自證”的陷阱,省時省力。
本質都是一樣的啊。
胥池啞然。
涂窈嘿嘿一笑,拍了拍他,“小池,我還是很擅長做缺德事的。”
而且越做做順手了。
胥池無奈:“那我首先糾正一點。”
“涂小毛做的事情,從來都是好事,她從不缺德。”
“其次,關于做缺德事,我一直很有經驗。”
“如果你想做缺德的事情,我想作為朋友,我應該跟你一同分擔。”
低沉舒緩的聲線一點一點鉆進耳朵,每個字都帶著偏袒的意味。
涂窈怔怔地望著他,只覺得耳朵都有些軟了。
胥池目光含笑:“最后,我還有個疑問。”
涂窈瞬間回神,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
“……什么啊?”
胥池眸光閃了閃:“那邊是與虎謀皮,我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