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轉頭!
路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了一輛三輪車。
一個穿著泛黃汗衫的老爺子正在翻動車上的幾個竹筐。
涂窈走到他面前,笑瞇瞇地比劃:“硬幣大小的,有紅黃綠白四種顏色,大概有兩百多個吧。”
二十來個小孩兒,一個小時編十個上下,差不多就是兩百個。
老爺子操著一口鄉音:“收啊,小姑娘,我看看貨。”
涂窈立馬帶路:“爺爺您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后路過馬致遠。
馬致遠:????
“怎……怎么回事?”
她……她說什么?什么泡芙花???
馬致遠連忙跟上去。
眼看三個嘉賓已經完成了任務,整個節目組索性也跟了上去。
還是那棟老派的教學樓前,剛剛那群小孩兒席地而坐,不知道從哪兒借來了一個籮筐,看到涂窈立馬提著籮筐跑過來!
打頭的女孩年紀最大,看到涂窈身后跟著這么多陌生人,眼神露出一點怯意,又難掩激動道:“姐姐!我們都編完了!一共210個!”
她把籮筐遞過去,里面是一堆五顏六色的泡芙花。
涂窈隨手抓了一把過去:“您檢查一下。”
老爺子接過,前后左右翻了翻,都是五朵花瓣的鉤法,他點點頭:“行,五毛。”
確認了數量沒錯后他掏出一個大錢包,當著涂窈的面點出一堆零碎的紙幣。
“你數數。”
眼看著涂窈接過那一沓厚厚的紙幣,馬致遠眼睛都酸了,脫口而出:“你……你們這不是作弊嗎!”
“導演!這算作弊吧!”
涂窈本來心情就不好,忍不住了:“你好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天一直在賒賬!”
馬致遠一瞬氣短,又嚷道:“又沒規定不能賒賬!”
“是啊,也沒規定不能編成花賣!”
涂窈懟完就招呼那群小孩兒:“來排隊!”
話落,二十幾個小孩兒立馬一擁而上,擠走了馬致遠。
二十多雙眼睛興奮地看著涂窈手里那堆紙幣,然后自覺排成隊,挨個報數。
“姐……姐姐,我做了十一朵!”
“姐姐,我做了八朵!”
“我做了十四朵!”
……
涂窈按照一朵四毛的定價,一一分完了錢。
最后手里還剩下一張十塊錢,一張五塊錢,和六個硬幣。
加一加。
不多不少,二十一。
馬致遠:……
二十一????
馬致遠一瞬間腦袋就暈了。
……可以是十塊,也可以是十五塊,甚至可以是二十塊!
可偏偏是二十一塊!
就比他多出了一塊錢!
等等……不對!
他原本……有五十塊!
馬致遠下意識看向手里那幾個一看就酸不啦嘰的橘子和沒用的木雕。
又緩緩抬頭,看向對面的聞語和江野。
兩人對上他僵硬的眼神,下一秒,雙雙無辜地移開視線。
直播間都快被這一出笑死了。
馬致遠真的是……我無話可說。
你說你跟他倆較什么勁兒,本來安安分分的,今天就數你掙得最多,這下好了嘛。
謝謝馬老師親身示范,我剛把我剛上幼兒園的兒子叫過來看直播了,他問我這是不是叫畫蛇添足。
彈幕一半在笑馬致遠,一半卻被這群小孩兒吸引了過去。
這泡芙花一個四毛錢,也就是說每個孩子撐死一小時也就掙個五六塊錢,想想有點揪心了。
但這些孩子哪怕只掙到了幾塊錢,也滿臉興奮跟涂窈告別,蹦蹦跳跳地奔向教學樓。
年幼的孩子,零碎的紙幣,狹窄的石子路,老式的教學樓。
這一幕讓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都下意識地嘆了口氣。
氣氛忽然地有些沉重。
涂窈攥著幾張紙幣,偷偷瞥了眼涂朝夕。
他也正皺著眉看著那些孩子。
眼里流露出來的那點無意識的難過頓時讓涂窈越發無措。
她大概能明白,這份難過的源頭依舊是她。
沉默幾秒,涂窈轉頭把錢塞給了跟拍。
悶悶道:“換我哥下禮拜的餐費。”
一直到回去,涂窈也沒敢挨涂朝夕太近,特意坐到了車頭,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暈暈乎乎地睡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