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肆,你能告訴我你做的是什么噩夢嗎?”安夏輕聲開口,就像是安撫。
果然,白肆放在嘴邊的筷子頓住,隨后放下,看向安夏:“我告訴你了你就會幫我克服它嗎?”
安夏一怔,隨后嘴角帶著苦笑的搖搖頭,白肆自己就是犯罪心理專家,他自己都無法克服,她這個學微表情的又能如何幫助他,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好奇心罷了。
得到答案的白肆并不意外,反而是拿起筷子繼續安靜的吃起飯來,他在mc辦案組少說也呆了一年了,什么樣的死法沒見過,什么樣的變態沒看過,可他對自己所做的夢依舊恐懼,是從心底發出的恐懼,他不懼怕死亡,卻懼怕那恐怖怪異卻又熟悉的笑聲。
世界上最干凈最純潔的事物莫過于剛剛出生的嬰兒,他們呱呱落地的時發出的第一聲哭喊是向所有人宣告他們的降生,他們還未睜開的眼睛,只會哭喊的聲音,以及還一片空白的思想,都在向所有人展示著他如白紙一樣的干凈。
“白肆。”戚濟手戴白手套,腳踩專用鞋套,讓開位置給白肆。
白肆蹙著眉頭蹲下,看著躺在透明玻璃中的嬰兒尸體,與其說是尸體,倒不如說是藝術品,就像是手藝精湛的畫藝師在靜心雕琢著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這是…”安夏蹲在一旁,看著嬰兒的尸體,猶疑的開口:“這是水晶棺?”
白肆點點頭,躺在水晶棺中的嬰兒用白色的布包裹著,胎毛服服帖帖的貼在頭上,頭下枕著同樣潔白的小枕頭,臉上絲毫沒有痛苦的痕跡,似乎只是睡著了。
“戚濟。”白肆叫了聲戚濟。
一年中培養出來的默契讓戚濟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拿出自己的小本,向白肆打著報告:“死者的出生時間為23小時前,性別男,身長50厘米,死于缺氧,死亡時間為凌晨2-3點左右,具體情況還要等具體的尸檢報告。”sm.Ъiqiku.Πet
“缺氧?是外物所致還是…”
“這個還不好說,具體的尸檢結果還要等幾個小時。”
白肆打斷了藺晨和戚濟的對話:“我能把裹著嬰兒的白布解開嗎?”
“當然可以。”戚濟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的陳音、王禎也走了過來,看著白肆的動作。
白肆戴上戚家正遞過來的白手套,小心翼翼的解開包裹著嬰兒尸體的襁褓,在看到嬰兒尸體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已經做了媽媽的陳音甚至攥起了拳頭渾身發抖,慢慢紅了眼眶。
現在一旁的藺晨安撫性的用手攬住陳音的肩膀,安夏的眉頭也緊緊的蹙著,眼神里帶著震驚和心痛,沒有一個人會忍心把孩子弄成這樣。
白肆看著嬰兒尸體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線條,小小的一具身體,居然布滿了紋身,王禎蹙著眉,心里也開始一陣陣的翻涌著不舒服的情感,這要是在孩子還活著的時候就紋上去的,該有多疼。
“這是什么?好像是個人,可又是狗頭,身后長著翅膀,手里還拿著火炬。”
戚濟努力壓下心里的憤怒,從旁邊取證員的手里拿過相機,蹲下來仔仔細細的觀察著。
“提希豐,古希臘中的報仇女神,傳說她們身材高大,眼睛血紅,長著狗的腦袋、蛇的頭發和蝙蝠的翅膀,一手執火炬,一手執著用蝮蛇扭成的鞭子。”
白肆的嘴一開一合,不帶任何感情,手指從嬰兒的肩膀滑到胯骨,尸體很涼,冰的他的手都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