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沒留什么力氣,手骨和臉骨碰撞發出一聲悶響。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男人當場被打歪了臉,狼狽地摔到地上。
像生生撞上一塊鐵,右臉上劇痛傳來,又腫又麻,激得眼前視線都要模糊。男人又驚又懼地半撐起身回頭,罵人的話還沒出口,胸口又是一痛。江瀟抬腳踩上來,硬生生將人直接摁回了地上。
他頂著午后刺眼的陽光抬頭,看見少年alpha居高臨下,漠然冰冷的一張臉。
就連紀喬也一時忘了動作。
“你…..你干什么!光天化日打人,還有沒有王法啦!”他縮著肩膀大喊出口,氣勢倒挺足,只可惜身體被人制住,面部肌肉又失調,邊說邊眼歪嘴斜地滴下幾滴口水。
江瀟微躬下身子看他:”嗯。”
“什么?”男人怔住了。
“有王法。”江瀟不緊不慢的說,他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點,“所以留著嘴巴去和警察說吧。”
男人不說話了。
他眨了眨眼,甚至是一下就慫了:“別別別,小兄弟報什么警啊,人家警察每天日理萬機挺忙的,咱們就別打擾了。”
江瀟把視線從手機重新移到他臉上。
alpha之間存在絕對的壓制,盡管才剛成年,可江瀟身上的氣勢已經不容小視,緊繃又張揚,像一座大山直直壓過去。男人額上滲出細汗,吞了口口水主動避開視線:“那個.......小兄弟,有事好商量是吧。”
“快滾。”江瀟微抬了抬腳,語氣冷得像摻雜了冰碴子。
男人登時像是從某種禁錮中脫離出來,大喘一口氣,他踉踉蹌蹌地摸著地爬起來,視線快速地看了一眼江瀟和紀喬,隨后就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一場風波結束,圍在路旁的人陸陸續續散開,紀喬和喬小妍快步上去查看江瀟的情況。
“沒事吧?”紀喬的聲音里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擔心和急躁。
江瀟搖了搖頭,一個“沒”字剛到舌尖,喬小妍忽然喊了一聲,指著他的手背說,“呀,小江你的手受傷了。”sm.Ъiqiku.Πet
——他削瘦的手背掌骨上泛著一片紅,看起來還有點不正常的腫。
“你等等啊,店里有醫藥箱。”喬小妍一拍腦袋,轉身就往店里跑。
其實只是簡單的一個手傷,江瀟卻立刻升級到vip重癥病號待遇,被紀喬半強制性地按到花店簡陋的休息室里坐下,手上還被塞了一杯熱水。
紀喬把他安置好后便拐了出去,從這個小床的角度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見蹲在柜臺處翻找的喬小妍和慢幾步才走過去的紀喬。
“哎小喬。”聽見走動的動靜,喬小妍抓了抓后腦的頭發,皺著鼻子著急說,“你記得藥箱放哪了么?我一直是收在這個柜子里啊……怎么現在找不到了。”
“在這。”紀喬轉到另一個收納柜前,舉著手拉開柜門說,“上次暴雨不是怕淹水么,就收到高的地方來了。”
“對哦。”喬小妍恍然大悟,吐了吐舌頭,“你看我這記性,完全忘記了。”
“以后就放還這吧。”紀喬敲了敲門板,“叩叩”兩聲清響,“柜子第二格。”
“嗯,知道啦。”
江瀟聽著,轉著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水。ъiqiku.
這么久下來,紀喬雖然只字不提,但是他已經能零碎的事情中大概窺見到這個在紅玉區長大的少年的過去,沒有爸爸的單親家庭,惡劣落后的生長環境,還有被他照顧保護得很好的媽媽。
看來是從小就一直這么倔的啊……江瀟垂下眼,眉梢嘴角的弧度是他都沒注意到的柔和。
“手給我。”晃神的片刻,紀喬已經回到了休息室里,他用腳勾了個椅子過來坐下,手中拿著棉簽和跌倒損傷噴霧。
“一點小傷就是。”江瀟伸了手過去,平靜地邀功,“也把麻煩解決了。”
“是么?”紀喬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后手中的棉簽輕輕往下壓了壓,一陣意料之外的刺痛襲來,江瀟當即皺著眉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傷。”紀喬點點頭。
“.............”
平心而論,其實江瀟的手傷真的不算重,只是紅腫泛著點青,可紀喬總覺得他這樣好看的一雙手,就該用來寫字轉筆、騎機車打籃球,總之不該在那種場合下受那種傷。
越想便越覺得煩,紀喬抿了抿嘴,皺著眉批評說:“真是,你動什么手。”
“對那種人渣你能忍得住不動手?”回想起剛才的場面,江瀟的眉眼冷下來。
“那也該是我來。”紀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