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云坊外。
柳依依看著聚集越來越多的百姓,心里也有些著急,特別是這些百姓議論紛紛,將矛頭都指向裴云,讓柳依依不由銀牙暗咬。
如果真的給裴云按上一個不忠不孝的名頭,恐怕裴云的前途就毀了。
只是現(xiàn)在她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對于裴家的事,她了解也不多,沒法下場和楊婉儀理論。
況且她也不擅長與人吵架。
楊婉儀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人群中還有人在煽風(fēng)點火帶節(jié)奏,現(xiàn)在基本上都在譴責(zé)裴云。
深吸口氣,柳依依道:“我再說一遍,錦云坊是我柳家的生意與裴云無關(guān),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你再不走,我就要報官了。”
“報官?好啊,你報啊,你不報,我也正好要報官,正好告他忤逆不孝!”
說完,她推開柳依依,帶著裴明德和裴玉嬌往鋪子里闖,裴明德一腳踹在柜臺上,留下一個腳印,然后從柜臺后面的盒子中抓了一把銀兩塞入懷中。
嚷道:“這些都是我爹留下的,我拿自己的東西,天經(jīng)地義。”
柳依依見他們?nèi)绱诵U橫,心中怒火難抑,但礙于對方是裴云的養(yǎng)母,又不能直接動手,冷聲道:“楊夫人,你們?nèi)粼龠@樣鬧下去,休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楊婉儀冷笑,“我是裴云的養(yǎng)母,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看鋪子的下人罷了,也配攔我?”
“今天裴云不來,誰也別想趕我走!”說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店鋪內(nèi)掛著的絲綢眼睛都在放光。
這么多上好的絲綢,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隱隱的心中生出后悔,早知道裴義當(dāng)山賊這么有出息,她就不跑了。
她嫁的殘疾漢雖然家里比較殷實,但和士族比不了,加上殘疾漢家里兄弟姐妹眾多,她的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
裴明德和裴玉嬌兩人穿的都還是麻布衣服,現(xiàn)在裴義死了,留下這么多好東西,她說什么也要為裴明德爭取過來。
特別是聽到這么好的絲綢居然只賣50兩銀子,就讓楊婉儀痛心疾首,這是敗家啊。
裴云那小畜生將他爹留下的東西,就這么廉價地賣出去,還有沒有良心,這要是讓她來經(jīng)營,絕對能成為瑞豐縣首富。
越想楊婉儀越興奮,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鋪子搶過來。
就在這時,外面人群傳來騷動。
“讓一讓,都讓一讓。”
人群讓開,便見裴云帶著數(shù)人走了過來。
“千戶大人到!”
常威喊了一聲,坐在店里的楊婉儀見到裴云,有些發(fā)愣,六年沒見,裴云和她印象中有些不太一樣了。
裴云一身玄色窄袖武袍,頭戴惠文冠,腳踏烏皮靴,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般鋒芒畢露。
和六年前相比身形更加提拔,肩膀?qū)掗煟彻P直,行走間帶著一股殺伐之氣。
這還是裴云第一次正式穿千戶的衣服來彰顯身份。
裴云走到錦云坊門前站定,右手隨意搭在腰間刀柄上,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店內(nèi)的楊婉儀三人。
鋪子里突然安靜的可怕!
方才還囂張跋扈的裴明德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中的絲綢,不過剛才塞入懷中的銀兩并沒有拿出來。
裴玉嬌也臉色發(fā)白,躲到了楊婉儀身后。
原本議論指責(zé)裴云的百姓此刻也都閉嘴,他們很多人都聽說過裴云,但真正見到這是第一次,感受到裴云身上散發(fā)出的氣勢,情不自禁想要后退。
柳依依見到裴云來了,心里松了口氣,但很快眉頭又皺了起來,不知道裴云要如何處理楊婉儀,如果處理不好,就真的會落個不忠不孝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