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王府。
蕭丞正在庭院中練刀,便見刀光霍霍,風聲蕭蕭,一柄長刀在他手中化為銀龍,時而如驚雷破空,時而似流云縹緲。
晨露未晞,他的蟒袍下擺已被汗水浸透,卻仍不肯停歇。
“王爺的刀法越發精進了。”
等到蕭丞收刀,一直守在一旁的管家張謙立即送上汗巾,并接過刀插入了刀鞘中。
陸景玄也在一旁,等到蕭丞喝了一口茶后,才道:“王爺,金陵那邊來信了。”
“何事?”
“北胡南下,皇上歸朝,太子自告奮勇去河南那邊監軍,結果吃了敗仗?!?
陸景玄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取出一卷帛書。
蕭丞接過帛書展開,目光在‘損兵八千’四字上停留片刻,唇角微揚“我這位大哥,倒是真會給北胡送人頭。”
他將帛書丟給陸景玄,“戶部那邊有消息了嗎?”
陸景玄立即道:“李尚書原本已經說服皇上讓戶部撥付五十萬兩軍餉,用于抗擊南蠻,不過……”
陸景玄微微一頓,“太子一黨極力反對,認為南蠻之患不足為慮,朝廷的重心應該放在北邊,因此又削減了十萬兩。”
蕭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個不足為慮,罷了,四十萬兩就是四十萬兩,也該收網將南蠻一網打盡了。”
陸景玄點了點頭“還有一事,南蠻入侵,眾多百姓流離失所,各縣的糧價也開始暴漲,一度超過了饑荒時期,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會激起民變。”
蕭丞聞,目光投向庭院外隱約可見的益州城樓:“傳本王令,即刻開倉放糧,每戶按人頭發放,不得克扣?!?
“另外,讓各縣張貼告示,就說本王自掏腰包,從江南購糧二十萬石,以平價售予百姓?!?
張謙聞一驚“王爺,這恐怕……”
蕭丞擺了擺手“本王乃益州刺史,豈能看著益州百姓受苦,今日起王府的用度也縮減一半,另外派人去城外開設粥棚,救濟流民。”
他又看向陸景玄“你寫信給李尚書,就說益州糧價飛漲,民怨沸騰,本王不得已用軍餉購糧賑災,看他那邊還能不能讓朝廷再撥點款?!?
陸景玄躬身一禮,面色肅然“王爺大義,益州百姓有王爺替他們做主,實乃是天大的福分,我這就去?!?
說完匆匆離開。
等到陸景玄離開,蕭丞對張謙道:“糧商那邊,你知道應該怎么做吧?!?
“王爺放心,小的明白?!?
……
呯呯呯!
破門聲驚碎了黎明前的寂靜,益州城內周記糧商的大門被王府私兵黑翎衛一腳踹開。
"給我搜!"
冷硬的聲音在院子中響起,周掌柜從內室沖了出來,睡袍還未來得及系好,就被鐵鏈鎖住脖頸。
“你……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周掌柜聲音顫抖,眼神中有著驚恐,他已經認出這些是王府私兵,但卻有些不敢相信。
"奉王爺令,查抄奸商!"
“我不是奸商,是王……”
咔嚓——!
周掌柜話還沒說完,下巴就已經被黑翎衛統領卸脫了臼,無法再說出半句,只能痛苦呻吟。
黑翎衛如狼似虎般涌入,開始到處翻找,地磚被掀開,暗格中的賬簿轉眼落入統領手中。
統領衛龍翻了翻賬本,火光中,最后一頁記載著何年何月,上貢王府多少錢財的字樣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