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這話,說得戲謔,逗得門口看熱鬧的人哈哈大笑。
可這話在司柜聽來,就是陰陽怪氣,實打實的嘲諷。
她臉色陰沉如水,也不理大海,上前一步,對我低聲說道:“先生,你要是想賭斗,大可以尋別的店。咱們店里的香,你怕是占不了。”
我眼眸低垂,還是不說話。
大海眼珠子一轉,似乎有點被嚇到了,問道:“這里頭有什么說法?”
聽著大海略顯謹慎的語氣,司柜嘴角一翹:“我們店的東家,叫賈霜!”
大海故作疑惑:“然后呢?”
女司柜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強行壓下怒氣。
“你們上門找茬,不提前打聽好信息?”
大海搖搖頭,滿臉耿直:“沒啊,干嘛要打聽?我們就是看這家店占地最廣,鋪子裝修得最好,覺得你們這里好東西一定不少,所以就來了。”
大海身材高大,裝傻充愣的時候,瞧著虎頭虎腦的。
就這形象和神態,他這番話,聽著可信度不小。
司柜更氣了,似乎覺得今天很倒霉,碰上一群“草頭莽”了。
所謂草頭莽,是一句罵人的話,意思是二愣子,傻子。
可有一句話,橫的怕愣的。
他們這樣的人,還真就怕這類人。
司柜提醒道:“你們也是混這一行的,假明王的名聲,就沒聽過?”
大海點頭道:“聽說過啊,那咋了?”
我神情古怪。
大海這演技,可真不糊弄。
貝貝更是低著頭,憋著笑。
我們都看得出來,大海就是故意在耍人。
司柜感覺有點喘不上氣,但還是提示說:“我家東家姓賈!”
大海先是呆呆看著她,繼而輕蔑一笑:“怎么,你家還一門雙國公啊?要不要接招,給句明白話不就完了?還在這兒跟我彎彎繞繞,瞎扯半天。難不成我們上門賭斗,還要看你們姓什么?”
司理臉色又青又白。
她算是看出來了。
大海壓根不是愣的,而是故意耍她玩。
她冷聲道:“你們這是想踩著賈家的腦袋登天啊。不過,你們也不怕腳下打滑?登天不成,摔成八瓣?”
此前她的那些提醒,其實我們都清楚。
可我們還是來了。
就是沖著賈家這塊招牌來的。
但她并不清楚我們的真正目的。
在她看來,或許我們就是一群過江龍。
猛龍過江,自然要和地頭蛇斗一斗,才方便站穩腳跟。
而在南陵,論地頭蛇,誰比得過賈家?
我們也不解釋。
她誤會也好。
我們的目的,總不能明白告訴她。
我不吭聲,大海嘴皮子卻不停。
他挪諭道:“咋的,你家是天庭,守著天門,說不讓人進,就不讓人進?且不說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哪怕你是天王老子,我們敢來鬧天宮,就有自信踹了你的煉丹爐!可別繞來繞去了,就說這招你們接不接?”
“勝負成敗,咱們手底下見真章。你要是怕了,趁早認輸。要是真把我們壓五指山下,那也是咱們能耐小,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此話一出,堵在門口看熱鬧的人哄鬧不止。
“掌柜的,這還勸什么呀?他們分明看不起履霜居,快接招啊。”
“就是就是,一群外地佬,都打到家門口了,總不能當縮頭烏龜吧。”
“姚掌柜,履霜居可是咱們當地最大的古玩鋪子,你得支棱起來啊,可千萬別丟我們南陵的臉。”
“快接招吧,不然賈司理回來,知道別人往你們臉上踩,你們還不敢吭聲,絕對饒不了你!”
一群人紛紛催促,煽風點火,就差想讓我們直接打起來了。
姚掌柜聞,面色陰沉。
那些人的話,夾槍帶棒,卻也將她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