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雜志她花了三個晚上看完,最后兩篇相連。作者是周寧峙和張一延,發自洛杉磯。她想起過幾天就回來的江縉,倒真是多了幾分落魄和傷感。幾年別離,也不知他們是否還好。
一屆又一屆。
學校的瑣事隨著期末考的結束暫時告一段落,全體老師統一閱了兩天卷。二號那天她總算閑了下來,去赴聶靜的約,兩點的時候倆人在廣場路的茶餐廳見了面。
聶靜坐在對面滿是感激。
孟盛楠問:“怎么沒帶孩子?”
“我媽看著呢。”女人笑了笑,“我妹說她在那兒特別好,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謝你。”
孟盛楠搖頭。
“謝什么呀,都是老同學了。”
聶靜抿了抿唇,“其實,今天請你過來除了要感謝你幫我妹解決工作的事兒,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坦白。”
孟盛楠看過去。
“我也憋了很多年了。”
孟盛楠眼神疑惑。
聶靜重重的呼吸了口氣,說:“高中時候你報3○○○米”
“我知道。”
孟盛楠截住話,笑了,“那時候十多歲都懂什么呀。”
聶靜好大會沒說話,竟有些無語凝噎。
“謝謝。”女人低頭又抬起。
孟盛楠喝著茶,扯開話題又聊。
聶靜問:“你有和以前的同學聯系么?”
“很少了。”孟盛楠說,“不過前段時間遇見傅松了,好多年沒變還是老樣子。”
“是么。”
孟盛楠點頭,“好像快要結婚了。”
“那挺好。”聶靜慢慢道。
孟盛楠笑了下。
聶靜說:“你知道么,高中那會兒我還喜歡過他的。”
“看得出來。”她揚眉,輕聲說。
聶靜笑的眼眶濕潤。
這種輕松的說著話,哭笑隨和的時間就是在高中時代她們都沒有過。你一句我一句說了近一個半時辰,分開時孟盛楠送聶靜上了公交,轉身沿著站牌自己走。路邊的各大商場搞促銷,門口一溜彎兒女人。
身上披著橫幅,花枝招展。
她忽地興起,進了里頭去逛。夏天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衣服一件賽一件耀眼。有店家笑著招呼她,孟盛楠進去轉。墻上有一件雙吊帶粉色藍底裙一眼就喜歡上,她咬著牙花了將近小半個月的工資買了下來。
然后提著袋子繼續轉。
商場外的路邊,池錚抽煙不止。從看見她進去一直抽到現在,他抬眼看對面高樓,做了一個決定。隨即狠狠抽了一口煙丟掉,從大門走了進去。
那時候孟盛楠逛到二樓。
正迎面走過來一個女人,長發及腰,熱辣短裙。擦肩而過的時候倆人不小心撞了下,她說抱歉。女人甩了甩頭發昂頭挺胸走過,帶走一陣風。孟盛楠兀自笑。
二樓一圈都是服裝。
她逛到最后一家的時候,又看見剛剛撞到的那個女人。幾步之遙,女人背對著她,和面前的男人調笑。男人被擋著,她看不清。正要移開視線,男人看過來。她愣住,身子僵了一下。
池錚的眼神像獵鷹,牢牢的攥住她。
孟盛楠不自覺的往后退,轉身就要走。那女人已經抬起手要去碰池錚,男人一揚胳膊甩掉直直向她走過來。她還沒邁出步子,就被他拉著手腕強行跟著走。
身后的女人一臉的不可思議。
二樓最左手邊的樓梯處有洗手間,男廁沒人。池錚直接將她拉進去,將墻腳的正在維修牌子丟在門外,然后重重的反鎖上門。孟盛楠掙脫不開,被他死死摁在右手邊的墻上。那呼吸沉重壓抑,孟盛楠很不舒服,被他嚇住,手里的服裝袋掉在地上。
他整個人陰沉的厲害。
“不是說很忙。”聲音也陰沉。
孟盛楠說不出話。
“嗯?”
那一聲尾音上揚,她連呼吸都緊張。忍不住掙扎了下,被他禁錮的更緊。他的臉壓下來,呼吸沉重。
“剛剛你跑什么?”
孟盛楠牙齒在打顫,“誰跑了,你先放開我。”
池錚冷笑了下,“你覺得可能么?”
她一怔。
池錚呼吸更近,慢慢說:“陸司北說你很難追,一點沒錯。”
孟盛楠抬眼看他。
她有點大義凜然的赴死模樣,池錚漸漸軟了口。
“孟盛楠,我們談談。”
“你先放開我。”她也靜了下來。
池錚冷笑,“放開讓你跑?”
孟盛楠嘴角動了一動,他用力更緊。
“好,你想談什么?”
池錚眸子漆黑,“上次我們還沒說完的事。”
她最怕這個,只覺得自己被他剝的干干凈凈看的透透徹徹。她覺得有些羞辱難堪,他卻不松口。
他忽然笑了一下,“孟盛楠。”
她仰頭。
“你抖什么?”池錚問。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胡子拉碴的臉,出不了聲。他氣息厚重,男性味道覆蓋她一身。
“抖也沒用。”
孟盛楠眼圈一下子紅了。
池錚皺眉,“怎么跟林黛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