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問題,還是出在鑰匙的制造上。
白菲菲一個吩咐,朱小荷立馬召集了一大批工匠,進行鑰匙雕刻制作。
這批工匠,技藝都不差。
短短幾天的時間里,他們就用各種方式,制造出了許多各種材料的圓形方孔錢幣。
金的,銀的,銅的,鐵的……
陶土燒制的,帶釉色瓷片的,各種木材雕刻的……
甚至還有人利用各種金屬的融合,燒制出不同比例的青銅款。
可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汝瓷金蟾上的機關,還是沒能打開。
關鍵是這個機關設計的實在讓人惡心,簡直是故意搞人心態。
每一枚鑰匙放到“鎖孔”上,適配性都極為契合,依照巧手班的圖形,“鑰匙”和“鎖孔”之間絲毫不差。
且每一次,鑰匙都能轉動,偏偏又卡在一半!
若是一開始,鑰匙就無法轉動,還沒那么讓人生氣。
可似乎是機關設計者的惡趣味,每一次都給人一絲希望,卻又親手掐滅希望。
因為這個,我從一開始的滿懷期望,化作一腔憤懣。
原本激動的心情,也隨著時間的消磨,逐漸變為煩躁不安。
為此,貝貝陪在我身邊,開解了我好久。
“哥,你別急,我們有圖紙,還有這么多人手,總能把鑰匙制作出來的。”
這一點,我當然清楚。
可情緒上,卻實在接受不能。
巧手班見狀,沒有用他幾十年來豐富的人生經驗開導我,給我講什么大道理。
他只是默默回了房間,不久后,拿了一堆工具,一個鏤空鎏金香囊出來。
“小子,閑著也是閑著,過來陪我消磨消磨時間吧。”
我沒有拒絕,坐到了他邊上。
看著他專心致志,一點點的將鏤空鎏金香囊修復好,我的心也漸漸寧靜下來。
日上西頭,巧手班放下工具,長舒了一口氣,活動起有些僵硬的關節。
我感激的說道:“多謝班爺,這次又麻煩你了。”
巧手班風輕云淡的搖搖頭:“不妨礙,反正我閑著也沒事做。”
他笑瞇瞇的說:“所以,我才沒像對待貝貝那個丫頭一樣,對你那么固執,三番五次的勸說。”
“你心里藏著事兒,為了這件事,哪怕刀山火海,你都甘愿去走上一遭,你心里有想要做成的事,而且心思堅定、強烈。在你眼里,任何事和這件事比起來,都得讓道。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正所謂慢工出細活,修行一項技藝和好,尋找某個答案也罷,有時候太過著急,反而會讓自己漏掉某些細節和關鍵,到頭來如水中撈月,憑空一場。”
他把修復好的鏤空鎏金香囊交到我手中,指著這個物件說:“就像這玩意兒,要是沉不下心,制作也好,修復也罷,壓根成不了事兒,反而會壞事。”
“知道我們魯班門最有名的那件小玩具嗎?”
我點點頭:“魯班鎖。”
“對咯,那件小玩具,環環相扣,看似嚴絲合縫,可老祖宗早留了解開的法子給我們后人。可為什么那么多人沒法解開,甚至最后惱羞成怒,直接拿刀劈了?”
他豎起兩根手指,語重心長的說:“這里頭,蘊含著兩種通往機關的秘訣。要么,將自身的本事打磨到登堂入室,融會貫通的地步,以術攻術。要么,一刀劈了,暴力破解,也是一種解法。-->>”
“前者,除了本事,還需要心性沉穩,后者,全靠一腔勇武,好似一力破萬法。可后面那個法子,不是面對任何情況,都有用的。有時候,哪怕眼下沒有辦法,我們也不該著急,靜靜的等,時候到了,答案自然會出現。”
“更何況,你現在不是一頭霧水,而是拿著答案去解題,只是步驟還沒列出來。這種情況,你更應該平心靜氣。唯有自己心靜,你才能察覺到平日里看不出的某些細節,偶爾的靈光一閃,沒準就把難題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