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在做什么,實在是太好猜。
江硯黎想過各種可能,唯一沒想過的,就是沈星眠每次傷害顏娰的時候,用的都是他的勢力。
等同于是他親手把顏娰給逼到從心底里都徹底厭惡他的程度。
不止這回,沈星眠做過的所有事,明線暗線,包括她收買過,被送出國得人也查了出來,一樁樁證據全送到江硯黎面前,就差直接把他腦子撬開給灌進去。
他從知道真相后,整個人得狀態都不對勁,坐了一整天,渾身好似被濃霧給密密的裹著,呼吸間全是烏煙瘴氣。
心口得悶痛如同細密的針,時不時的扎一下,不流血不見傷,疼痛卻是綿長且洶涌的。
“江總,警方那邊……”
陳易的聲音落進耳里,江硯黎竟渾身重顫了一下。
“人帶走了?”
“對,”陳易沒敢看江硯黎的臉色,只覺得空氣里都是凝結的冷意,“沈小姐要見你。”
江硯黎沉默了須臾,短短時間內,一直壓著他的那股嘲意越發濃了,像無數個巴掌抽在他臉上。
他沒交代,忽然起身便走。
他要去見顏娰。
被她恨也好,厭也好,他現在真的好想見她。
他錯得太離譜了。
哪怕再多彌補一些也好。
然而門拉開后,顏曦現在門口,打了照面,彼此都是生臉,江硯黎的視線都不曾在她那兒停留過一秒。
“江硯黎。”
顏曦說:“我是顏娰的姑姑。”
江硯黎突兀的停下來。
顏曦:“談談?”
江硯黎從來沒見過顏曦,也不知道她還有個姑姑。
兩人眉眼間很相似,只是顏娰的氣質更沉靜些,以她的骨相和大濃顏,若是她不想,旁人很難從她身上覺察出攻擊性來。
顏曦和她不同,即便模樣相似,長相相近,可顏曦身上有英氣,她張揚,高貴,略抬個眉眼,那眼神和看狗沒區別。
江硯黎把人迎進辦公室里,給遞了水,顏曦沒接,眼神抬了一下,讓他放桌上。
“我要帶顏娰出國,你別攔著。”
江硯黎苦笑,“走知道,她告訴我了。”
“所有能給沈星眠定罪的證據,我有一份一模一樣的,甚至比你手上的都多,我不會放過她,你要是想保,隨便你,我跟你沒情面了講。”
江硯黎眉尾輕微的顫了顫。
難怪。
送到他手上的證據,是顏曦給的。
見面之前是警告,她親自來了,就是要收拾江硯黎了。
“您放心,我不插手,我配合。”
“孩子沒了,你知道嗎?”
這是江硯黎心里的痛,他壓了壓喉間的哽咽,“知道。”
“她有抑郁癥,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