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黎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在顏姒勉強,練得越來越爐火純青。
說話時一直走在顏姒身側,看似跟得不緊不慢,實則中間的距離只他長腿跨一步就能到。
顏姒忽然站定,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破天荒的,正眼看向他。
“你要是真的懂法,就該知道今天你要是真沖動了,會面臨什么懲罰。”
江硯黎稍稍愣了一下,腦子里某根關節突然打通了,他一眼鎖著顏姒,盯得很緊,心里悄然涌上來一種類似于患得患失的喜悅。
他不確信的看她的臉色,猶帶著試探幫的語氣:“姒姒,你是在關心我?”
“不是。”顏姒一口否定。
江硯黎一步跨到她面前,將她的路給堵住,“不然你跑過來阻止我做什么?”
顏姒不耐煩,“我說了,這是醫院,要鬧滾出去鬧去,否則醫院里幫你收場會更麻煩,還有,我不是特意來的。”
“好好好,你說什么都對,我聽。”
顏姒往側邊走了一步,江硯黎也跟著動,沒讓。
她揣在衣兜里的手,掐了下指尖,“還有事?”
“推著車撞你,要潑你硫酸的人找到了,陸輕雇的人,這事是她做的,我本來想瞞著你給處理了,既然被你撞見了,不如,我想問問你,打算怎么處置?”
“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我也不是法官。”
江硯黎略一思忖,緊繃的唇線松懈了些,嘴角輕壓了些弧度,看著她的眼睛里是帶著淺淺笑意的,“好,我聽你的。”
顏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她說得足夠敷衍了,究竟他自己理解出什么來了?
算了,不管他理解什么,只要是不在醫院里鬧就行。
“讓一下,我回辦公室。”
江硯黎跟樁子似的杵著,多賴了幾秒,才把那一步給收回去,乖覺的站在一旁,目送她走。
“江總。”
陳易的聲音冷不丁的從傳來。
江硯黎回頭,話沒出口,先看見了陳易手里的空瓶子。
眼皮狠狠一跳。
“你澆了?”
“沒有,我把里面的水給倒了,反正也只是嚇唬她的,而且夫人不是不高興了么,要傷人也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傷。”
“所以你瓶子里一開始就是水?”
陳易老實承認:“是啊,我哪敢真的碰硫酸,我這雙手多金貴。”
江硯黎:“……”
他時常對陳易感到福氣。
長了顆好腦子,業務能力拉滿,智商頂格,情商時在時不在,得掂量下顏姒在不在,從來都是哄著供著,唯獨對他這個直系老板,話里話外毫無顧忌的開懟。
“顏姒之前對你是不是進行過思想教育?怎么一到沾染她半點的事情上,你全站她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