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嫻似乎是有顧慮,神色間也有著幾分不太顯見的忌憚,本不愿說的,可傅思瑤一副偏要去撞南墻的執拗模樣,心一橫,索性告訴她:
“陸家倒臺,就是陸懷瑾做的。”
“什么?”
“他一個人做的,沒和任何人聯手,一步步,不動聲色的將陸家每一層勢力都給瓦解,他父親即便懷疑,但多年來從來沒有抓到任何證據,反而陸家在回過神來,發現的確是失勢后,或主動或被動的,向陸懷瑾靠攏,他不熱絡但也沒推拒,這些年,逐漸上位,甚至陸家每個人都得看他的臉色過活。”
文月嫻意味深長道:“這樣一個人,太可怕了,不動聲色的把所有人給拿捏在鼓掌間,那陸閆,同一輩的,心氣兒再高,再囂張跋扈,卻也不敢真的和陸懷瑾正面抗。”
下之意,這種人,比喜怒形于色的人更加可怕,不是傅思瑤這種從小被家里寵大的千金小姐所能把控的,他要是想,吞了你都不會吐骨頭出來。
“所以,思瑤,你趁早歇了這份心思,現在陸家可沒有任何人能夠讓他聽話,他不娶你,純粹是他個人不想。”
傅思瑤根本聽不進最后那句話。
她從小到大,在陸懷瑾身上栽過太多跟頭了,耳旁的聲音也越來越負面,她壓根就不往心里去,滿心滿眼的都是那個男人。
“那我更要嫁他了。”
“你說什么?”文月嫻眼皮狠跳,剛才白費半天口舌了?
“他那么厲害,就該是我的人,陸家里沒有一個好東西,現在知道貼上來了,他小時候他們干嘛了,扔別墅里關著盯著,軟囚禁的生活過了二十多年,他都能在陸家人眼皮子底下成長成那樣,那是他的本事。”
文月嫻呆怔的看著她,很氣惱,很無奈,卻不知道該怎么勸了。
話到嘴邊好幾次,都咽了下去。
“你怎么……”
“媽,你就幫幫我。”
傅思瑤撲過來,抱著文月嫻的胳膊搖晃,“我真的喜歡他,特別喜歡,你幫我想想辦法,反正這輩子我要是不嫁給他,那就白活了!”
“你簡直是執迷不悟!”
“我就執迷不悟了,怎么了?這輩子我還上哪遇到一個陸懷瑾去?反正我不管,我就要他,我只要他,不管你和爸是去找陸家也好,還是想別的法子,我就要嫁他,反正我和他的婚約是從小定下的,他反悔不了。”
傅思瑤似乎忘了,口頭上的婚約,還是陸家被纏得不耐煩了,又覺得傅家多少能算是個助力,才隨便指了個不重要的人給了場婚約罷了,他們那邊就沒當過真。
而且,當初傅思瑤被陸懷瑾給逼到國外去,除了傅思瑤私下里玩得太瘋,被陸懷瑾撞見她和陸閆睡一張床上,還有便是她總針對顏姒。
卻絲毫沒反應過來,五年前的陸懷瑾就已經有能將她給逼走的恐怖勢力,如今只怕是更甚。
“還是因為顏姒對不對?我就知道那個賤人待在他身邊,他就不可能看得見別的人,也看不見我的好,媽,我們把顏姒給……”
“瞎說什么!”
門外,顏姒就靠在墻上,雙手懶散的抄在兜里,背抵靠著墻面,聽得仔細明白。
后面的廢話不用再聽了。
傅思瑤對陸懷瑾的執念有多深,她可是知情人之一。
可真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顏姒沒再回包廂,她從電梯下去,給陸懷瑾打電話。
“傅思瑤在這兒,你從右邊走,我在車庫里等你。”
“你們碰上了?”他聲線發緊,已經有椅腳挪動的聲音。
顏姒笑了一聲,讓他放心,“沒有,我偷聽呢,人家瞄著你來的,我覺得你碰上會更麻煩。”
“我下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