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姒面上沒多少表情,靜靜的看著他,就一眼,江硯黎手上的力氣松了些,小心的圈著她的手臂,再順著往下來,蹭了下她手心。
“姒姒,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他很久沒有打直球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不對會惹到她,可今天她去和沈星眠說的那些話,讓江硯黎有很大的危機感。
原來在她的心里,他是個隨時能被劃到“可有可無”一面的因素。
她不是不愛他了,而是愛累了,把自己給停下來了。
甚至她可以隨時都和他切斷干凈,就像切斷過去那些讓她慪氣的那三年。
他第一次這么怕。
“我們家,你隨時都可以搬回來,什么都沒變,你的房間和你的東西我都留著,書房里依然有整面墻都是你的醫書,海棠樹,玉蘭樹,所有你喜歡的花花草草,我都種,好不好?”
顏姒細微的擰了下眉頭,眼神淡淡的盯了一眼他扣著她的手,“江硯黎,過了。”
他用力抿唇,抿得嘴角兩窩往下陷,繃得生疼。
然而這樣的情緒并沒有在他臉上放太久,他指尖扣了下她的手,而后松開了,手伸進口袋里摸到香煙盒。
再一抬眼,他臉上又開始了那種紈绔不羈的笑。
“沒事,這次失敗了,我下次找機會再試試,反正我臉皮厚,這輩子就圍著你打轉了,總有能再把你給捂熱的那一天。”
顏姒莫名笑出聲來,很輕,真的很輕,可嘴角眼梢卻是真實掛了笑的。
她就用這樣的笑眼來看他,“我這樣會不會顯得太矯情了?”
“沒有!”
江硯黎脫口而出,慢一秒的猶豫都不可能。
“我的姒姒永遠不是矯情,你那是嬌,我就喜歡慣著你這種嬌。”
顏姒睞了他一眼,“還逛不逛了?”
還逛什么,他現在恨不得回家去打抱行李,賴到她家里去,反正她不回家,那他住過去也行。
不過這種要求,他連提一句都不敢。
腦子里倒騰得都快冒煙了,一張嘴,還是得順著說:“逛。”
這么一逛,夜色都沉了下來。
江硯黎開著送她回去,車停進車庫里,他關了車內燈,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手肘彎曲著撐在方向盤上,靜靜且癡戀的看著在睡覺的顏姒。
她要是醒著的時候也和睡著的時候這么乖就好了。
他想看就看,還不用怕會惹惱她。
什么時候這種偷偷的小心翼翼,他居然越做越順手了。
大概是盯得太明目張膽,把顏姒給驚醒了。
眼皮略略顫了顫,一睜眼,顏姒似有所覺,側頭看過來。
江硯黎視線都沒偏頗過,正正好接住她的目光。
“醒了?”
顏姒往窗外看了一眼,是她熟悉的環境,“怎么不叫醒我?”
“叫醒你了,你不就得回去了么,我哪舍得。”
顏姒面不改色,一聲兒都沒搭理,自顧自的解開安全帶,“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