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謝,還是要謝的。這是兩碼事。”
“而且,我們苗疆女子沒有那么脆弱。”
阿朵也紅著眼睛說:“小師叔,您別管了。發(fā)生這些事情時師姐她都不在,所以她心里一直愧疚得要命,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如此也好,她也不必一直記掛在心里了。”
李卿落只能硬著頭皮看阿蘭結結實實地給自己磕頭。
“阿兄!”
李卿落看向李景川,使勁地給他眨眼。
李景川卻也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由著她吧。”
他在苗疆治病的那段時日,一直是阿蘭在照顧他。
他性情溫和,阿蘭也體貼溫柔,二人漸漸生了情愫后,李景川顧忌自己命不長壽,所以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還是阿蘭主動將他拿下的。
阿蘭原本應該是巫月教的下一任掌門。
但槿婳知道她的心思后,倒也沒有強求,更沒有拆散他們二人。
所以巫月教出事后,阿蘭的心才更加難受。
她在知道真相后就馬不停蹄地往回趕,本想去南安和自己師父師妹匯合,并且自己也能出一己之力的,卻不想在此時查出了懷有身孕。
她什么也做不了。
雖然整日強顏歡笑,但李景川卻眼瞧著她一日日地消沉了下去。
若不是腹中還懷著孩兒,整個人怕是早就撐不住了。
“好了好了,還不趕緊將少夫人扶起來?”
裴老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以后這事兒就過去了。”
“阿蘭,你切莫再憂思過慮了。”
“你師門大仇已報,師父和師妹也都來陪著你了,你要開懷些才好,我們大家都很關心你。”
阿蘭抹著眼淚說道:“是,祖母。”
李卿落上前扶著她:“咱們各論各的輩,你叫我小師叔,我叫你嫂嫂可好?”
“走吧嫂嫂,咱們一起用飯去?”
阿蘭破涕為笑,“小師叔你就別打趣我了。”
李卿落:“好的,嫂嫂。”
飯后,李景川和李卿落去逛園子。
說起從前,李景川多有羞愧。
“落兒,我母親和舅舅……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特別是我母親,她一直無顏面對你,這番我?guī)е⑻m回金陵探親,她親眼見到我大好起來,你和祖母又不計前嫌地接納了我,她很是羞愧難當。”
“她讓我親口對你說一聲……抱歉。”
“至于舅舅……我知道你恨他,當初若不是他攪和,劉穗兒也不會死。”
“他也說,若你恨他能好受一些,不介意你恨他一輩子。”
“但我卻明白,這一切的根源還是我。”
“落兒,哥哥欠你的,也只能下輩子還給你了。我這身子,也不知道究竟還能再拖幾年。”
“可憐阿蘭和未出世的孩子,將來還要被我丟下……”
說著李景川便又猛咳了幾聲。
看著他分明弱不禁風的連站都站不穩(wěn)腳,卻還強撐著來與自己說這些,李卿落心里并不好受。
她上前拍著李景川的背,為他一下下的順著。
并說出心里話來:“你并不欠我什么。”
“是我的親生母親曲氏欠了你們的。”
“不然你也不會有這樣一副身子,更不會失去好幾個同胞兄妹。”
“是我,我欠你的更多才對。”
而且,就算欠了的,上輩子你不也用自己的性命來償還了嗎?
可惜,就算李景川上輩子自殺阻止了鄭婉袖姐弟倆的陰謀,自己也還是死了。
好在,這一世李景川和自己都還活著。
李景川:“那我們都不提了。”
“落兒,你陪我到那邊走走吧?”
沒過多久,李景川就累得走不動了。
李卿落親自將他送回房間,等李景川歇下后自己也回了院子。
院子里的一切就像還在金陵的家里一樣,舒適溫馨而又漂亮。
李卿落舒舒服服地睡了半個時辰。
起來后知道祖母還在歇息,便自己在院子里隨便逛了逛。
池塘里的魚兒又大又肥,李卿落就在石頭上坐著并抓了把魚食喂起來。
‘撲通——’一聲。
有人從身后的高處砸了顆石子。
李卿落立即扭頭向后面望去。
就看見兩個嬤嬤一臉慌張地跑進后面的院子里。
“怎么回事?怎么讓他爬到墻頭上去了?”
“天爺,快下來呀——”
“快,把門鎖上!”
“萬不能讓姑娘發(fā)現(xiàn)了。”
“老夫人知道就完了!”
然而,李卿落已經(jīng)看見了。
她聽見院子里傳出來一聲‘哎喲’,應該是那人被拽落在了地上。
隨后便是他的喊叫聲:“你們干什么?”
“憑什么把我關起來!”
“我要阿娘,我要我阿娘——”
“唔——”
他的嘴被捂上了,但是哼叫聲還是不小。
雀兒驚疑不定地看向李卿落:“姑娘,好像是、是您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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