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機呢?”
“嗯?”
江硯黎緩緩抬起頭,瞇著黑眸瞧了她一眼,眼神光很渙散,然后像是聽清她說了什么,把手機摸出來遞給她。
“密碼。”
“沒有。”
顏姒挺意外的,她試著劃開,的確是沒有密碼,界面都很簡單,沒幾個軟件,甚至圖標都是放大版,跟老干部似的,顏姒誤觸了微信,點開后恰好看見她的微信被設為了置頂,可最后一條消息是半個月前。
她眼梢跳了跳,看了他一眼,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退出去,找到謝允的號碼撥過去。
“啥?接我哥?我哥咋了?”
顏姒說:“他喝醉了,你來送他回家吧。”
謝允驚訝的反應不似作偽,“我不行呀,我來不了,今天家里宴客呢,我要是走了,我爸得揍死我。”
顏姒也很為難,“能抽出時間來嗎?”
“真不能,唉?啥?拿酒啊?”謝允把手機拿遠后嚷了一句,聲音又再回來,“嫂子,我不跟你說了,我爸叫我呢。”
他立馬把通話給掐了,生怕慢一步。
顏姒蹙了蹙眉尖,給秦桉打。
“嫂子,我在外地。”
給周律打,電話都不接。
顏姒眉尖的褶皺更深了,她想問江硯黎能找誰來接他,回頭卻看見他仰躺在那兒睡著了,喉結頂得很高,半個腦袋快移出沙發外。
她想都沒想,快步走回去,捧著他腦袋給扶回來。
腰上突然抱了一只手,顏姒本就是彎著腰的,還踮了一只腳,他只稍稍使力就把她給摁進了懷里,卻又在人往懷里落的時候,眼眸瞠了一下,另一只手扶上來,把著她的腰將她給推穩。
“抱歉啊,你一靠近我就條件反射。”
他要是不扶那一把,顏姒可能就發火了。
“沒事。”
她把手機放他身上,“能聯系誰?家里的司機行不行?”
他捏了下眉心緩酒勁兒,“我喝成這樣,回去不是礙她老人家的眼么,這時候我可打不贏她。”
“那去錦公館呢?讓司機來送你過去?”
江硯黎壓著唇角,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臉上點點苦笑,“好,待會兒我打個電話。”
突然這么好說話,顏姒還有些不習慣。
她真挪不開步子。
“算了,就當我做好事了,”她小聲嘀咕,“你車鑰匙呢?”
江硯黎找了找,然后指了一下脫下來搭在沙發上的外套。
顏姒從口袋里摸出鑰匙,外套搭在手腕上,彎腰將他給扶了起來。
江硯黎搭著她,重量卻不往她身上靠。
上半身扶都扶不起來,雙腳的著力點卻很穩。
但凡顏姒能多醉幾次,真醉還是裝醉很快就能分辨出來。
可她一直把江硯黎給扶到了車上,還一路壓著車速走。
到錦公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
別墅里亮著燈,他慣來的習慣,江大公子從來不在乎那點電費,只要他沒在,家里就得亮燈,也幸虧是一路有亮光,顏姒才能看清腳下的路。
沒往樓上去,就把人給扶到沙發上,顏姒找了張毯子給他蓋著,又拿抱枕墊在他腦袋下。
然后去廚房里,從冰箱里翻點東西出來,挽高袖子,把生姜洗好了切成片。
她不會熬醒酒湯,得照著教程一步步來,人一直守在旁邊,站累了就把雙手后撐在后面的臺子上,微微往后抵靠著,低著頭,時不時的再抬頭往鍋里看一眼。
江硯黎就這么看了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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