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長松口氣,調理精神。
待心如止水后,
他指尖撫過主莖上那道詭異脈管。
觸感如活物般微微搏動,腥腐氣息縈繞鼻尖。
“有問題……東溝谷的靈藥,為何都是外邪入侵的癥狀?似乎被魔道功法污染。”
陳業蹙眉。
他經手的第一株東溝谷靈藥,是銀鱗花。
銀鱗花,亦是魔氣入體,但癥狀沒赤髓蘭嚴重。
“魔修?記得這些時日,有魔修流竄到云溪坊。前身就和魔修接觸過,還曾想賣掉青君。但這么多天過去,也從未有魔修接近自己。”
陳業分析完赤髓蘭后。
越想越多,險些打破心如止水的狀態。
他及時掐斷雜念。
如今,當務之急是治好赤髓蘭。
他繼續觀摩赤髓蘭。
腐髓入脈,一般而治無可治。
原因很簡單,赤髓蘭一身精華,在于這道脈管。
尋常病灶,可用去疾刀摒除。
但赤髓蘭,摒除脈管便等于死亡。
“有的靈植活著,但已經死了……可你運氣好,遇到了我。”
陳業操起玉刀,胸有成竹。
圓滿級的去疾刀訣,能深入脈管,剜除腐髓!
此時,
赤髓蘭已被云雨術滋潤三個時辰,稍微恢復元氣,經得起操弄。
“去!”
玉刀驟然切入脈管,腥臭的腐液凝于刀刃,而不外泄。
一旦腐液溢出,赤髓蘭便醫無可醫!
陳業全神貫注,刀尖微旋,剜除腐髓。
同時,左手掐訣引動催生法。
艱難而緩慢的修補植髓。
若是其他靈植師得見此幕,必瞠目結舌,震驚于陳業去疾刀決的造詣!
狹窄的修煉間內,
陳業眼神專注,手腕紋絲不動。
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腐髓盡除,赤髓重生。
他才頹然靠在椅上,沉沉睡去。
……
黑毛團子踮著腳尖,朝著修煉間張望著。
陳業仰面靠在椅上,呼呼大睡。
手中,尚且捻著玉刀。
在他面前,有一株散著赤芒,舒展葉片的靈植。
而昨晚起夜給他蓋上的被子,已經掉到椅腳。
“陳業,昨天大半夜都沒睡覺。”
陸知微咬著下唇,稀碎的額發遮住她的神情。
前天,陳業還受了重傷,傷都沒養好就匆匆來到坊市搬家。
結果現在,又這么辛苦……
大女娃回頭,
落入眼簾的,是環境整潔,溫暖舒適的新家。
院中,青君正在開心地蕩著秋千。
黑毛團子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
“最后一次……”
女娃輕手輕腳,準備將被子重新蓋在男人身上。
可誰料,
就在此時,男人悠悠轉醒。
“嗯?”
陳業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身心俱疲。
剛睜眼時,視線還有些朦朧。
待瞳孔聚焦,便見黑毛團子呆呆地捏著被子,站在他面前。
陳業不由得驚喜:“知微,你……你是要給師父蓋被子嗎?”
一時間,他頭腦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大徒兒,竟然開始心疼起他了?
黑毛團子僵硬地扭了個身,抱緊被子,幾乎是落荒而逃:
“知微……只是來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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