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周遭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瞬。
準(zhǔn)備看好戲的薛承均更是如遭雷劈,只覺得匪夷所思。
陳業(yè)不過是個修為平平,會點靈植術(shù)的藥農(nóng),孔鴻軒為何……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
剛剛還對陳業(yè)恭敬有加的孔鴻軒,轉(zhuǎn)頭便冷冷瞥了他一眼:“誰讓你在此逗留,窺探我玉蜥會隱秘?還不快滾!”
薛承均渾身一顫,如夢初醒。
他看了眼孔鴻軒和其身后的一眾玉蜥會幫眾,雖有不甘,卻也只敢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一聲。
在眾目睽睽下,狼狽地回到家中。
剛推開門,便見林瓊玉正倚在窗邊,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正朝外張望。
年輕女修烏黑的秀發(fā)松松地挽了個髻,幾縷碎發(fā)垂落頰邊,平添幾分慵懶嬌媚。
見薛承均狼狽回來,她眼中掠過一絲失望,隨即又掛上溫婉的笑容,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承均,你回來啦。”
薛承均看著她張望窗外,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走到桌邊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
林瓊玉蓮步輕移,來到他身邊,柔聲問道:“方才……你沒有對陳前輩不恭敬吧?”
薛承均動作一頓,眼神閃爍。
他之前去通知陳業(yè)時,表面上確實比往常恭敬許多,但語間那若有似無的陰陽怪氣……恐怕瞞不過有心人。
他遲疑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干澀:“應(yīng)……應(yīng)該沒有?!?
林瓊玉冰雪聰明,見他這副模樣,哪里還不明白?
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絲嗔怪:“承均,你怎么還是這般沖動?”
“我等會就去給陳前輩道歉……”薛承均悶悶地再飲了杯冷茶。
“不必急?!?
林瓊玉秀眉微蹙,沉吟片刻道,
“前倨而后恭,反倒落了下乘,顯得我們太過勢利。況且此事尚未明朗,不必急躁。過幾天看看情況再說?!?
她走到窗邊,再次望向陳業(yè)小院的方向。
片刻后,才收回視線。
“瓊玉,你說,這個陳業(yè),會不會是之前棚戶區(qū)的散修?他們都姓陳,都來自棚戶區(qū)。”薛承均忽然緊張起來。
林瓊玉略有不耐。
當(dāng)初,她就不滿薛承均貪小便宜隨意得罪人。
現(xiàn)在才知道害怕?
她淺淺一笑:“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會靈植術(shù)的散修多著……況且兩人外貌迥異,你啊,就別胡思亂想,自亂陣腳了。”
說罷,她徑直回到房內(nèi),爭分奪秒打坐修行。
獨留下薛承均一人緊張地踱步。
聽林瓊玉的話后,他豁然開朗。
孔鴻軒,未必就是真心實意地道歉!
念及此,他也忍不住倚靠窗邊張望。
暗暗期盼……
至于期盼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
薛承均走后,孔鴻軒臉上的威嚴(yán)恰到好處地收斂,恢復(fù)了幾分恭敬。
陳業(yè)心中疑云密布,但表面上依舊保持著鎮(zhèn)定:“孔堂主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