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取女秀才,便有別于普通宮人,考上女史,已經能夠被稱為女官,但只有真正擁有品階,得敕書,才算一個真正的女官。
不過,程丹若心里清楚,這次升官只巧合。
她不清楚皇帝真正給她升職的用意,但李有義在,謝玄英在,多半誰幫她一把。
此事一不再,不憑真功勞的升官,好比根之萍,好看罷。
因此,程丹若并不聲張,只出錢叫點心作夜宵:玫瑰餡兒湯圓,棗泥卷兒、『乳』餅,晚上授課時分給眾人。
大家見她低調,自然不會多張揚,一吃點心,以茶酒,便算賀過。
消息傳洪尚宮處,又有一番對。
帶去消息的陶尚食。
她滿月臉,頰上一對酒窩,擅長做點心,憑借這手絕活兒爬尚食的位置,還有一條好舌頭,能嘗出不同的調味。每次皇帝進膳前,都由她先品嘗,算人工測毒儀。
“洪姐姐。”女官人不多,五尚和宮正都洪尚宮一手提拔的,私底下均以姊妹相稱,“你這甥女倒不得,李保兒竟然沒從中作梗。”
女官和宦官互相制衡,此消彼長,程丹若洪尚宮的甥女,太監應該出手阻撓皇帝召見才對,如此順利,著實令陶尚食不解。
“他有什么必要出手?”洪尚宮很平靜,“司禮監永遠司禮監。”
宦官十二監,除司禮監,其他都打理雜物的部門,他們做以,女官做也以,非誰拿好處的題。
唯獨司禮監擁能批紅,直接沾手政務,其掌印太監有內相之稱。那里的太監眼里只有朝,哪里瞧得見女官?
陶尚食也知這個理,不由默然。
“這沒法子的事,沒根的男人也男人。”洪尚宮知曉分寸在哪兒,“往好處想,只要有司禮監在,陛下會用我們。”
司禮監宦官最大的籌碼,有這個,皇帝在其他方面不敢放權,反而方便她們在別的方爭取。
“那接下……”陶尚食征詢主意。
洪尚宮叮囑:“尚食局最近要小心,好生侍奉太后,莫要扯進旁的事里。尤其妃嬪飲食,須十二萬分留意。”
陶尚食惴惴不安:“擷芳宮也多個女孩兒,不至于吧。”
“你別小瞧她們。”洪尚宮,“安王家的不好說,嘉寧郡主這些子,動作不小。”
陶尚食:“,她總往太后太妃處去,野心不小。”
洪尚宮哂:“本末倒置,不說也罷。”
她們轉而說起別的事,程丹若的升職,這樣輕描淡寫帶過。
只不過,今說起她的不止她們。
河邊直房。
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石敬,有太監中最頂尖的一人,正在屋里吃西瓜酪。晶瑩剔透的西瓜汁凝結成透明的小塊,鮮艷剔透,消暑又美味。
他手拿銀勺,慢條斯理嘗著點心,腿邊跪著的小太監,一面捶腿,一面將下午李太監的事兒回。
“干爹。”小太監討好說,“李秉筆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這么急著讓他干兒子出頭。”
石太監嗤:“怎么,眼紅?”
“兒子不眼紅,李秉筆再牛氣,哪有干爹威風。”小太監馬屁張嘴,“我愿意一輩子伺候干爹。”
石太監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壓根沒當回事兒。
李保兒抬舉他干兒子,自然有他的盤算,但這些小算盤,犯不他一根毫『毛』。他石敬在齊王府伺候皇帝,這情分,
ъiqiku.誰也比不上,誰也比不過,太監第一人的位置,這么多年穩穩當當。
要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發作,每天豈不忙死。聽小太監說嘴,為的及時掌控底下人的動作。
小太監不知他的心思,只顧著罵仇人討好:“兒子覺得,李秉筆這事辦得不講義氣,李有義算,再怎么也自己人,讓女官長臉算什么,白白便宜洪尚宮。”
石太監又一,慢條斯理:“乖兒子,別說爹沒提醒你,沒事兒啊,莫得罪姓程的丫頭。”
作為皇帝最貼心的人,他猜得出皇帝抬舉的用意。
皇宮招女官,王尚書送自家閨女,晏家沒有親生女兒,送義女,那都忠君之舉。本朝慣例,妃嬪皆出自小戶之家,這個女孩進宮,那真的替皇家干事賣命的,博不前程。
韶華空許,皇家自然要降恩。
貴妃做什么屢屢賞賜王家丫頭,這理。
再說,謝郎為老師的女兒開口,誰敢不給他面子?宮里的大小宦官,沒少欠這位人情。
他幫李保兒一把,李保兒不做點表示,自己都沒臉見人。
女官而已。
石太監一念閃過,甚至都沒記住程丹若的名字。
但不要緊,他今后還有很多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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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謝玄英休沐,上晏家拜訪。
晏鴻之:“不忙得很,怎么今過?”
謝玄英握拳抵唇,輕咳聲:“昨兒,陛下召見丹娘,擢升一級。”
丹娘?晏鴻之掃眼學生,覺得他過于明目張膽:“關你什么事?”
謝玄英:“我向老師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