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這種東西,從來都瞞不過左鄰右舍。
程丹若不想表現得太好事,沒有刻意多打聽,但馮少俊沒把謝玄英當外人,回頭自己找上門來了。
“雖說家丑不可外揚。”他深吸口氣,開門見山道,“可事到如今,再瞞也沒什么意思,我希望清臣和嫂夫人能說句公道話。”
原本今兒和麥子玩,程丹若被飛舞的貓毛鬧得又咳起來,一聽這話,咳嗽都不知不覺停了。
“子彥外道了,咳,有什么我們能幫上忙的,必不推辭。”她誠懇道。
謝玄英則簡意賅:“你且說來。”
事情其實也很簡單。
張佩娘以為馮少俊回不來了,又在云升寺遇見了投緣的年輕學子,心里便生出些念想。
可寫信回家試探了一二,回音卻不盡如人意。
父親沒有讓她改嫁的意思,叫她安心等著,母親卻舍不得,一會兒說她父親需要和馮家維持聯系,一會兒卻說怎么都要有了確切的下落才好提。
張佩娘自小便是家中最受寵的孩子,聽見母親如此說,自然知曉有幾分把握。
她才不想為馮少俊守節。
昌平侯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又膝下空虛,守寡有什么意思?不如趁著無牽無掛,索性嫁別人。
懷抱著這樣的心思,在見著青年俊彥時,難免多了幾分審視。
二嫁之身,侯門高府怕是難了,張佩娘少女時心氣高,覺得嫁到普通人家丟煞臉面,如今卻改了想法,王孫公子固然好,還是得知冷知熱才妥帖。
這么胡思亂想著,沒看中也看中了。
盧望潮,父早亡,母親寡居后投奔貴州的舅舅。他舅
δ.Ъiqiku.nēt舅是貴州書院的夫子,薄有名聲,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將他當做親生孩子對待。
前些日子,盧生的母親病了,他便到寺中抄經,每日為母親祈福。
張佩娘倒也不是真的少女懷春,一見鐘情,只是馮少俊一去沒有音訊,她心中彷徨又怨恨,恰好遇見個一表人才的書生,難免有些雜念。
可巧說過幾句話,又碰見賞過寺院的梅花,就隱隱約約有些不同了。
馮少俊回來的那天,盧生剛好將借去臨摹的一副古畫歸還,被撞個正著。
這本也沒什么,可對方錯愕的表情,卻令馮少俊起了疑。
他面上不動聲色,如常進門,但叫人不必通報,直接進屋見張佩娘,格外注意張佩娘的神情。
張佩娘根本沒想到他還能活著回來,驚愕地看著他,脫口而出:“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