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在昏暗的房間里,獨自承受著內心的煎熬,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他的心肺。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痛苦與掙扎,他深知即將打破妻女平靜生活的話語如同惡魔的詛咒,卻又不得不說。終于,他顫抖著雙手,示意侍從將夫人和女兒喚來。
    片刻之后,盧母拉著盧婉匆匆趕來。盧母的眼神中透著疑惑與不安,腳步略顯凌亂;盧婉的眼眸中還殘留著此前的歡愉,如星辰閃爍。然而,踏入房間的瞬間,那溫暖的光芒便被盧植臉上的陰霾無情撲滅。
    盧母率先打破沉默,輕聲問道:“老爺,何事如此著急喚我們前來?
    盧植雙唇抖動,喉嚨里仿佛被巨石堵塞,許久才艱難地吐出那如刀割般的話語:“陛下欲迎娶婉兒為妃。”
    盧母聽到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身子猛地一晃,差點癱倒在地。她的雙眼瞬間瞪大,怒火與絕望交織,失控地沖上前,聲音因憤怒和悲痛而尖銳:“老爺,你怎可如此?婉兒與馬超情深似海,你這是要將她的一生毀掉啊!”盧母的淚水奪眶而出,在布滿皺紋的臉上肆意流淌。
    盧婉整個人呆立當場,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緊接著,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嘴唇止不住地顫抖。“父親,不,這不是真的!”盧婉發出絕望的呼喊,不顧一切地沖向盧植,雙膝跪地,雙手死死拽住盧植的衣袖,那衣袖在她手中被揉成一團,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女兒只愿與超哥哥相伴一生,求您不要讓女兒嫁給陛下。”盧婉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滾滾而落,打濕了衣衫。
    盧植痛苦地閉上雙眼,淚水從眼角滑落,他不敢直視女兒那充滿哀求的眼神。“婉兒,如今漢室江山風雨飄搖,為父此舉也是為了家族,為了陛下,為了這天下。你身為盧家子女,享受了尊榮,便要承擔起這份責任。”盧植的聲音沙啞低沉,每一個字都似一把利刃,刺向盧婉的心。
    盧母一步跨到盧婉身前,將她緊緊護在身后,猶如一只護雛的母雞。“老爺,你若要將婉兒送入宮,我便和她一起,哪怕是死,也絕不讓她跳入這火坑!”盧母的眼神中透著決絕,盡管身軀顫抖如風中落葉。
    盧婉的心中滿是悲憤與絕望,她嘶聲喊道:“父親,您所謂的為了大漢,就是犧牲女兒的幸福嗎?在您心里,女兒究竟算什么?”盧婉的聲音幾近破碎,肝腸寸斷。
    盧植的內心在痛苦地掙扎,可對天子的忠誠和對大漢江山的執念讓他狠下心來。“婉兒,這是命,是我們無法逃脫的命運。馬超若知曉,定能理解為父的一片苦心。”盧植的話語冰冷而無情,讓盧婉的心徹底墜入冰窖。
    激烈的爭執讓盧植的情緒越發激動,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仿佛破舊的風箱。突然,一陣劇痛襲來,他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如箭般噴出,濺落在床榻和地上,觸目驚心。
    盧婉驚恐地尖叫,淚水再次洶涌而出。盧母也慌了神,急忙撲到床邊。盧婉望著病入膏肓、面容枯槁的父親,心中愛恨交織,痛不欲生。她知道,若不答應,父親至死都不得安寧。在這無盡的絕望之中,盧婉仿佛失去了靈魂,眼神空洞地望向遠方。良久,她用盡全身力氣,聲音顫抖卻堅定無比地說道:“父親,女兒答應……”那聲音仿佛來自黑暗的深淵,帶著無盡的凄涼與哀傷。盧母癱坐在地,雙手掩面,悲痛欲絕的哭聲在房間里回蕩,仿佛要將這世間的悲慘都傾訴而盡。
    此時,窗外寒風呼嘯,似在為這凄慘的一幕悲歌。屋內,絕望的氣息彌漫,將所有人緊緊包裹,無法掙脫。盧婉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未來的日子只剩下無盡的黑暗與痛苦,而她只能在這命運的旋渦中,獨自承受這一切。
    盧婉失魂落魄地哭著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她的腳步踉蹌,仿佛每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淚水不斷地從她紅腫的眼睛里涌出,滑過臉頰,滴落在地上。典韋在院中看到盧婉這般異樣,心中一驚,立刻大步追了過來。
    他那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移動,甕聲甕氣地問道:“小姐,你這是怎么了?”盧婉聽到典韋的聲音,心中的悲痛更甚,她哽咽著說道:“典韋,父親他……他決定讓我嫁給天子。”典韋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大聲說道:“你不是要嫁與馬超為妻嗎?怎么能這樣?我去與大人說!”說著便轉身要走。
    盧婉急忙拉住典韋的衣角,哭著說道:“不能去啊,典韋。父親他已經決定了,不會改變主意的。”典韋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盧婉如此痛苦,心中十分不忍。盧婉繼續痛哭著,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b>><b>r>    過了一會兒,盧婉抬起頭,眼中帶著決絕和一絲希望,對典韋說:“我雖然答應父親要嫁給天子,但是我也只是名義上嫁給他,絕對不會讓他得到我。典韋,你能幫我嗎?”典韋看著盧婉,眼神堅定,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小姐,我一定會守護在你身旁,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