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劉協(xié)離去后,天子緩緩站起身來,龍袍的下擺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是這大殿中唯一的聲響,更襯得氣氛壓抑沉悶。他踱步至殿中的窗邊,那鑲嵌著華麗雕花的窗框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可這光芒卻絲毫照不暖天子此刻冰冷的心。他望著窗外那巍峨壯觀、氣勢恢宏的宮城,心中的算計如同那暗處涌動的潮水,愈發(fā)濃烈起來。
    “哼,馬超啊馬超,你以為你此番求見盧婉便能了卻心愿了嗎?你也太小看朕了。等你出城之后,這洛陽城中可就再沒誰能攔住朕的手腳了。”天子雙手背在身后,手指不自覺地微微蜷縮,似是在壓抑著內(nèi)心的某種情緒。他來回走動著,每一步都邁得沉穩(wěn)而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那龍袍的下擺隨著他的步伐如波浪般輕輕擺動,仿若一條張牙舞爪、威風凜凜的巨龍,彰顯著他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
    “到時候,朕定要好好拿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那盧婉,仗著馬超的權(quán)勢,竟敢對朕的恩寵不屑一顧,實在是不識抬舉至極。”天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猶如夜空中劃過的一道閃電,瞬間將他眼底的憤怒與不滿暴露無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那話語從牙縫中擠出來,仿佛每個字都帶著能傷人的鋒芒。
    “朕定要讓她知道,這后宮之中,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主宰。非得讓她老老實實的,對朕服服帖帖,不敢再有半分忤逆之心。若是她還敢有絲毫的不馴,哼,朕有的是手段讓她嘗嘗苦頭。”說罷,天子猛地停下腳步,猶如一尊雕塑般佇立在窗邊,目光直直地望著遠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盧婉在他的威壓之下瑟瑟發(fā)抖、跪地求饒的模樣,嘴角那抹冷笑愈發(fā)明顯起來,那笑容里滿是對掌控一切的篤定以及對盧婉的輕蔑與不屑。
    當馬超終于得到天子同意他與盧婉相見的明確答復(fù)后,那一瞬間,他的眼中燃起了熾熱的希望之光。他滿心歡喜,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見到那個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他一路疾奔,腳步匆匆,仿佛每一步都帶著他積攢已久的深情與急切。終于來到盧婉居住的宮苑外,馬超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衫,努力平復(fù)著自己那因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膛,眼神中滿是期待。
    然而,當侍從將他求見的消息傳進去后,等來的卻是盧婉那冰冷的拒絕。盧婉在那華麗卻又仿若囚籠般的宮室里,聽聞馬超前來求見,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她何嘗不想見他呀,那個曾與她在花前月下許下無數(shù)山盟海誓的男子,是她心底最深處的眷戀。
    可是,她知道這宮墻深深,天子的權(quán)威不能受損。她害怕自己與馬超的相見會給馬超帶來更多的災(zāi)禍,更害怕因此而觸怒天子,讓馬超以及馬超的整個家族都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所以,她只能咬著嘴唇,強忍著心中那如刀割般的疼痛,顫抖著聲音對侍從說道:“請回稟馬將軍,就說我……我身體不適,不便相見。”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說完,她便癱坐在地,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打濕了她那華麗卻又沉重的裙擺。
    馬超在宮苑外聽到這個答復(fù),那一瞬間,他只覺得仿佛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將他滿心的歡喜與期待瞬間熄滅。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婉妹……為何……為何啊……”馬超喃喃自語著,聲音里已滿是哽咽。他想起曾經(jīng)與盧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時光仿佛就在昨日。他們曾在春日的花叢中漫步,盧婉的笑容比那盛開的花朵還要嬌艷;他們曾在夏夜的星空下相擁,彼此訴說著心中的愛意,仿佛整個世界都只有他們兩個人。
    可如今,這一切都仿佛被一道無情的宮墻徹底隔斷。馬超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都深深嵌入手掌之中,他卻渾然不覺疼痛,因為此刻心中的痛早已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任何傷痛。
    “婉妹,我知道你定是有苦衷的,可你這樣拒我于千里之外,讓我如何能承受啊……”馬超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順著他那堅毅的面龐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他望著那緊閉的宮門,仿佛能透過它看到盧婉那哭泣的模樣,卻又無能為力。
    這對昔日的戀人,就這樣被命運無情地捉弄著,他們心中那真摯而又熾熱的感情,此刻只能化作無盡的痛苦與無奈,在這宮墻內(nèi)外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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