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耶律烈翻身從李清婉身上下來,平躺在床上,深邃冰冷的虎眸凝視著帳頂。
李清婉背過身去,露給他一個光潔凝白瘦削的美背,眼淚滾下,她悄悄地抬手擦拭,肩膀因為抽噎時不時地抖動。
耶律烈眉頭皺了起來,猛然起身,將軟毯拉過來扔在李清婉的身上,動作算不得溫柔,低身撿起方才被隨意丟棄的衣服穿上,穿上靴子,走到木架跟前拿起外衫,邁開長步走了出去。
李清婉拉過軟毯,蓋在身上,只留小小的腦袋和一只抓住被子的小手。
翌日清晨,李清婉起身并沒有見到耶律烈的身影,他昨晚離開便沒有再回來。
隊伍開拔行進,到石崖關安營扎寨,過了石崖關就到了上京的地界。
凡是入京的隊伍都要在這里經過嚴格盤查,軍隊落腳是必然的,這也是唯一能夠確定契丹大軍行軍路線的地方,所以尉遲曄便選在這個地方劫囚。
傍晚,軍隊駐扎在石崖關城外,軍隊補給糧草,部分將士得到允許進入城內,軍營里面的守衛也變得薄弱起來。
李清婉掀開氈布凝望外面的夜色,不知道尉遲燁的人是否混入了軍隊里面。
外面寒風呼嘯而過,發出嗚嗚的聲響,瑪雅提醒道:“主子,外面風大,進屋來吧。”
“你去問問元帥什么時候回來?我有事情要跟他說。”
瑪雅領命出去,李清婉把酒溫上,又讓金花命伙夫營準備些下酒菜,只等著耶律烈回來。
不多時,主帳外傳來腳步聲,耶律烈低頭走了進來。
他面色如常,讓人看也看不透。昨夜是氣呼呼走的,現在臉上倒看不出慍色。
耶律烈解開外衫的帶子,李清婉走了過去,將外衫接了過來,放在木架子上,轉身便看到耶律烈已經坐在桌案跟前。
李清婉走過去,小心翼翼地看著耶律烈,“我給你溫了酒,還讓人準備了下酒菜,你要不要吃點?”
耶律烈抬眼直直地凝視著她,不說話。
這樣的視線好像在看一個犯人,李清婉本就心虛,有些不自在,以退為進道:“你若是不想吃,我便不讓他們端來了。”
耶律烈這才把視線移開,落在桌案上,“端上來吧。”
李清婉心內松了一口氣,讓金花去吩咐,自己則走到耶律烈身邊坐下,她的屁股還沒有挨著椅子,便被耶律烈掐住纖腰,摟進了懷里,圈住,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恨我嗎?”
李清婉的小手不自覺地抖一下。
怎能不恨他?
是他率軍攻破了汴梁,滅了代國,毀了她們的家園,讓她們成為了階下囚。
“恨到想殺了我?”
耶律烈專注地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小的神情。
“我沒有。”李清婉抬眼看著他,直視他的眼睛。
尉遲燁讓她殺了他,可是她不知道為什么沒有狠下心,只在酒里面放了蒙汗藥。
耶律烈抬手扣住她的后頸,將她的腦袋按向自己,兩個人的腦袋幾乎貼在一起,呼吸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