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肅將身子壓得更低,“卑職乃兩朝老臣,怎么有人敢威脅卑職,是卑職年事已高,實在不能擔任官職,想要告老還鄉。還請可汗成全!”
耶律烈看著耶律亮不再說話。耶律亮見狀,知道耶律肅已然嚇破了膽子,留著也是一枚廢棋,打發了倒是眼不見為凈。
“既然你去意已決,本汗只好成全你,準你辭官回家,薪祿如舊,以感念你為契丹嘔心瀝血了這么多年?!?
“多謝可汗?!?
耶律肅被內侍攙扶了下去。
“俘虜營一百多個木匠一夜之間皆死于非命,主要官員難逃罪責,阿烈可想好了懲治的方法?”
群臣大氣都不敢出,耶律亮見無人敢去調查此事,便想要先下手為強,要讓耶律烈自斷手臂。
耶律烈神色如常,淡然出口,“主要官員確實要受到懲罰,只是不應該是俘虜營和南大營的官員,而應該是管理京城的南宰相府?!?
此話好似晴天出了霹靂,直接劈在耶律亮的腦門兒上。
南宰相府由皇族擔任,是他的親信,為了不讓耶律烈打他們的主意,他寧愿用八桿子打不著的耶律肅,也沒有想過用南宰相府的人,卻沒想到耶律烈還是將手伸了過來。
“這些木匠皆是在京城被殺,可見京城管理松懈,需從根查起,才不會讓京城陷入危險境地?!?
耶律亮正想開口拒絕,阮山川跪在地上說道:“可汗,元帥說得對,上京作為都城,上京的安慰乃重中之重,絕不能掉以輕心?!?
另有臣子說道:“阮大人所甚是,今日一百多個木匠一夜之間被殺,他日便是皇親貴族被殺,必須得嚴查到底。”
更多的臣子跪下曲臂行禮,“還請可汗下令徹查南宰相府。”
耶律亮放眼望去,滿朝文武跪了一地,唯一沒有跪的便是南宰相府的人,瑟縮在一邊。
連曾經由朵古麗母族擔任職位的北宰相府也跪了一地。
他還是太低估耶律烈的實力了,以前以為耶律烈是只會帶兵打仗的莽夫,也就在軍權上一家獨大,卻原來不知何時早已經浸淫朝堂,眼下連自己的南宰相府也要不保了。
若是沒有南宰相府,他便徹底被架空了,一點實權都沒有,耶律烈想讓他今日死,他不能明日生。
“好,本汗會命人徹查南宰相府。”
只要是他查,有沒有罪不還是他說了算?
耶律烈淡聲說道:“父汗時常告誡兒臣要學會避嫌,南宰相府的官員與父汗接觸甚密,由父汗出面調查實在不妥?!?
耶律亮猛然想起當年他打壓耶律烈,剪除他羽翼時候,用的也是這樣的托辭。
沒想到短短幾年,他們兩個便顛倒了過來,他成了被打壓的那一個。
耶律亮惱羞成怒,重重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耶律烈,你放肆!”
耶律烈看著他,冷笑一聲,“我已經派人封鎖了南宰相府,相信用不了多久,真相便會水落石出!”
“你……你……”耶律亮氣得捂住胸口,下一刻便吐出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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