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烈面色陰沉,“三弟這是要插手我的家事?”
“沒有,我只是……”
“你又從哪里看出來是強扭的瓜?”耶律烈冷眼看著耶律齊。他素來喜怒不形于色,但這個凌厲警告的眼神兒足以震懾所有人。
耶律齊心道,難道不是嗎?李清婉看向二哥的眼神兒充滿懼意,在他身邊時那么小心翼翼,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只是當他的眼神落在耶律烈脖頸的時候,瞬間愣住了。二哥的脖頸上赫然有兩片玫瑰花瓣的印記,他雖然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是也知道那是什么。
他方才思緒紛亂,現在才發現二哥已然換了一身衣服,二哥素來以公務為重,從不拘泥于這些小事,這無疑又印證了他的想法。
李清婉并不是被迫呆在二哥身邊的,她是自愿的,難道是自己想多了?若不然李清婉也不會在二哥的脖頸上留下如此恩愛的印記。
可是,李清婉明明是那樣素雅恬靜的人,不是火熱外放的性子,又怎么會留下這樣的印記?
耶律齊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三弟,與其操心我跟你阿嫂的事情,倒不如關心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你已到弱冠之年,也該成婚了?!币闪乙桓遍L者的口吻,“過幾日便是我跟你阿嫂的成婚之日,到時候別忘了來喝喜酒?!?
耶律齊僵在原處,二哥居然要同李清婉成婚。本以為二哥只是貪圖李清婉的美貌,新鮮勁兒過去就會把她拋之腦后,沒想到竟然來真的,還要同李清婉成婚。
只是成婚的時間未免有些倉促,二哥自小便工于心計,眼下可汗之位對于他來說雖唾手可得,但是娶一個敵國公主,實在對他沒有任何的裨益。他是真的喜歡李清婉要同她成婚?還是想要通過成婚達成某種目的,那李清婉豈不是他可憐的棋子?
耶律烈起身走到耶律齊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我會讓祖母給你物色京中的高門貴女,你也該成家立業了?!?
“不必二哥憂心,我已經有喜歡的女人?!币升R說著,卻不敢直視耶律烈的眼睛。他能感覺到自己說完這句話,二哥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變得冰冷了很多。
“是誰?”耶律烈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好似雪山上常年不化的冰巖。
“二哥不認識。”耶律齊隨口說道。
“那就早些把人娶進門來。”耶律烈說著邁開步子離開了。
偌大的書房只留耶律齊一個人,他的背脊不似方才那般筆直,整個人跟抽了筋斷了骨一樣,沒有一絲的生氣。
他本是躊躇滿志而來,眼下二哥幾句話便將他打得體無完膚,甚至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笑話,二哥和李清婉恩恩愛愛,濃情蜜意,而他卻跟個跳梁小丑一樣在二哥面前蹦跶。
管家走了進來,“三王子,元帥聽說您晚上還沒有用飯,讓人準備了一些吃食,您要不要用完飯再回宮?”
“不必了?!币升R說著快步離開了書房,轉頭向聽雨軒主樓的方向。暗夜沉靜,星星點點的燈籠卻不能驅散黑暗冷寒,主樓窗子里的光線倒還算明亮溫暖,那里是李清婉呆的地方,不知她現在……
耶律齊猛然打住自己的想法,轉頭向元帥府門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腦海中卻止不住想著二哥脖頸上的那兩片玫瑰花瓣印記,繼而便想到了二哥跟李清婉在床笫間恩愛的畫面。
他不禁握緊了拳頭,心道,耶律齊你何以齷齪至此???!
管家送完耶律齊,回到主樓復命,“啟稟元帥,三王子離開的時候失魂落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耶律烈抬了一下手,讓他退了下去,繼而回到了內室,瑪雅正擔憂地站在床邊,聽到聲音,趕忙站直身子,“元帥,主子好像很不舒服?!?
耶律烈一聽眉頭瞬間皺成小山,碩大的身軀幾步走到床前,便看到李清婉皺著眉頭捂著肚子,蜷縮在一團,他方才過來看的時候,明明還不是這個樣子,怎么突然……
耶律烈坐在床沿,扶著李清婉的肩頭,柔聲問道:“婉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