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將頭歪靠在耶律烈的胸膛上,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
耶律烈低頭給她輕輕擦拭未干的淚痕,陪著她。直到隊伍消失在官道的盡頭,被樹林和屋舍阻擋,已然看不見蹤影。
耶律烈偏頭看著李清婉,臉貼在她的額頭上,“外面冷,回去吧。”
李清婉點了點頭,想要轉身向馬車走去,可是還沒有動換,便被耶律烈打橫抱了起來,朝馬車的方向大步走去。
李清婉乖乖地摟住耶律烈的脖頸,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現在好像被抽掉了氣力,不想動,任他擺布。
進入車廂,耶律烈將李清婉摟在懷里,同時把包著精致錦布的暖手爐塞到她的手里,“暖暖。”
李清婉垂眸,兩只小手握著暖手爐,暖暖熱熱的,可是這暖熱的溫度卻暖不了她冰寒的心。
耶律烈摟著她的纖腰,仰頭看著她,湊上去在她額頭、臉頰、鼻尖和唇瓣各輕柔地落了一吻,凝視著她,滿眼的寵溺和心疼。
“婉婉,答應你的事情我不會食,找機會我會帶你回汴梁看你的家人。”
李清婉抬眼看他,不禁想到方才自己發的誓,心真的好痛,她的眼眶涌上熱意,但是又不想讓耶律烈看到她的眼淚,伸開嬌臂摟住耶律烈的脖頸,側臉臉貼著他的脖頸,下巴抵在他硬實的肩頭,緊緊地抱著他。
耶律烈劍眉皺起,一邊摟住她,一邊用大手輕撫她的后背,柔聲輕哄,“婉婉,你若想哭便哭吧,哭出來心情會好一些。”
李清婉仿若未聞,只是靜靜地摟著他,默默地流眼淚。
耶律烈聽著她輕輕地吸溜鼻子,能夠察覺到她抬手擦眼淚。耶律烈的一顆心被人揪得生疼,抬手拿過桌案上干凈的軟巾向后遞去。
李清婉吸溜了一下鼻子,接了過去,用軟巾擦著涕淚。
耶律烈那雙有力的大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將她越箍越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以此來驅散內心如潮水般涌來的無助感。
他的眉頭緊鎖,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迷茫與挫敗。之前的他,如同一頭雄踞北方的蒼狼,指點江山,所向披靡,無論是馳騁沙場的英勇,還是運籌帷幄的智謀,都讓他堅信這世間沒有他耶律烈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自從遇到李清婉之后,這份自信似乎被悄然瓦解。李清婉看似嬌弱不堪、弱柳扶風,卻如同一縷溫柔卻堅韌的風,悄無聲息地吹進了他堅不可摧的心房。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溫暖的陽光,能夠瞬間融化他心中的寒冰;她的眼淚,又似秋日里最清冷的雨滴,讓他感到一種難以喻的刺痛。
在她面前,耶律烈發現自己不再是那個戰無不勝的戰神,而是一個也會迷茫、也會脆弱的普通人。
他嘗試著用往日的威嚴和力量去征服她,卻發現這一切在她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能輕易地牽動他的心弦,讓他無法自拔。
契丹威名赫赫的戰神,此刻卻像是一個被情愛牢牢束縛的囚徒,被一個嬌弱的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
但即便如此,他卻甘之如飴,因為在這份挫敗中,他找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實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