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不敢相信地看著耶律烈,“你,你說什么?”
“沒什么。”耶律烈這幾日心神不寧,精神緊張,暴躁到失控。
他時常想,若是他早點知道李清婉得知密道的事情,便會加強防范,不會讓李清婉這么輕易就逃出去。
塔娜傷心不已。
“阿烈,這么多年你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我有多著急你的婚事和子嗣你一清二楚,眼下好不容易看你成婚,我只盼著婉婉早日誕下麟子,怎么可能想讓她離開你呢?當(dāng)日元帥府被圍,危在旦夕,我知道你在乎她,怕她有個三長兩短,你會傷心難過,所以才告知她密道的事情,誰曾想她會順著密道逃出去。”
耶律烈嘴唇干裂,苦笑一聲。“事后祖母為什么不告訴我婉婉已經(jīng)知道密道的事情?因為你覺得留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對我百害而無一利,所以認為她走了便也走了,我傷心一陣就過去了,總好過耽誤了江山社稷。”
他自小便知道塔娜心細如發(fā),顧慮周全,密道這樣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記跟他說呢,唯一的可能便是祖母從來沒想過跟他說。
塔娜神色僵硬,耶律烈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將她的心思看穿,“阿烈……”她想要解釋自己的良苦用心,可是卻被耶律烈打斷。
“祖母,今日孫兒語無狀,改日再向祖母賠罪。”這是要送客了。木已成舟,事情緊迫,他不想再耽誤時間。
耶律烈罷看向一邊的侍衛(wèi)。
那侍衛(wèi)領(lǐng)命,對塔娜說道:“老祖宗,卑職送您回去。”
塔娜輕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著那個好似已經(jīng)被抽掉靈魂的落魄男人。
“阿烈,你若是想找到她,便先保重自己,你要是病倒了,就更找不到人了。”
耶律烈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三夜沒有合眼,飯也沒怎么吃,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聽到耶律烈應(yīng)了一聲,塔娜才離開,心中無力感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打算以后再也不插手耶律烈的事情了。
上京和周邊州郡的百姓又人心惶惶地度過了五日,城門終于解禁,那些被抓起來審訓(xùn)的人也終于被放了出來,并且還領(lǐng)到了相應(yīng)的補償。
這些“疑犯”在牢獄中心驚肉跳地度過了好幾日,終于獲得了自由,心內(nèi)慶幸萬分,沒想到還領(lǐng)到了補償,也算是意外之喜,并沒有多少怨。
人們又過上了平靜的生活,這些天的擔(dān)驚受怕、忐忑不安就像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回歸正軌。
只是他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上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傳最多的便是上京進了奸細,威脅到江山社稷,所以可汗才會興師動眾地去調(diào)查。
如此以來,百姓們連那幾日的怨氣都煙消云散了。
是夜,上京城東一處三進三出的院落內(nèi),有一個女人趁著月黑風(fēng)高拿著燈籠,轉(zhuǎn)動桌案下的玄關(guān),不遠處的木墻驟然開了一道一人可過的縫隙,她快速閃身進去,自內(nèi)將玄關(guān)關(guān)上。
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向地下延伸的一人可過的通道,墻的兩邊有黑色鎖鏈,臺階有些陡,需抓著鎖鏈下去。
約莫走了二十多米,越往下走越寬敞,一道石門出現(xiàn)在眼前,女人轉(zhuǎn)動玄關(guān),門打開,一個嬌柔的女人正坐在桌案前面看醫(yī)書。
聽到聲響,女人抬起頭來,姿容絕艷。她看向提著燈籠進來的女人,“阿姐。”
薛兮若將燈籠放在桌案上,笑道:“你是一刻都閑不住,這樣暗的光還在看書。”
李清婉也不想日日看書,只是她不知怎的總是心緒難寧,尤其方才在夢中她又夢到耶律烈。
逃離的這幾日,李清婉白日逼迫著自己不想有關(guān)耶律烈的事情,可是睡著了,思緒便失去了控制,總是夢到耶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