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木走到甘草鋪前,將甘草放在桌案上,“哥哥,我們來了。”
李清婉著人給甘草稱重,一斤一百文,根據斤數,有整有零地把錢結算給了拉木。
同村的大人看著拉木口袋中滿滿的銅錢,驚訝地問道:“這枯樹枝模樣的東西,真的能換錢?”
瑪雅心直口快,大聲說道:“這可不是枯樹枝,這叫甘草,是頂好的藥材。”
旁邊有看熱鬧的說道:“后山到處都是這玩意兒,豈不是遍地錢財?”
瑪雅笑道:“您老人家說對了。”
于是門可羅雀的店鋪門口立刻熱鬧了起來,有排隊賣甘草的,還有不知就里問詢的,李清婉他們瞬間便忙碌了起來。
眾人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李清婉才帶著人回到官邸。
李清婉用過飯,沐浴過后,穿上薄紗的衣裙坐在床沿看書,瑪雅則給她絞著頭發。
自耶律烈率軍出征之后,李清婉又拾回了以前看會兒書再睡覺的習慣,耶律烈在的時候,總是抱著她往床上滾,非把她拆了不可,她哪有精力去看書?
至于絞干頭發的事情,耶律烈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給了瑪雅。
他知道把擦干頭發再睡這件事交代給李清婉一點用也沒有,李清婉的小膽兒不知何時被他養肥了,對他慣會陽奉陰違,在他面前都不好好擦干頭發,他走了,便愈發無法無天了,還不如直接交代給侍女來得爽利。
內侍門口的侍女看到自家可汗魁梧英挺的身影,正想通報,卻被耶律烈抬手制止。
耶律烈就這樣未經通報走進內室,見瑪雅正在給李清婉絞著頭發,遂走過去。
瑪雅看到自家可汗回來了,高興得要喊出聲來,“參……”
但是看到可汗的手勢,她趕忙閉上了嘴巴,將軟巾放在一邊的桌案上,恭敬地退了下去,笑著將門自外關上。
耶律烈拿過桌案上的軟巾,綰起李清婉的長發,一點點地擦著。本是四五天的路程,他一天一夜便趕了回來,中途換了好幾匹快馬,從沒覺得馬匹這樣慢,路途這樣長。
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他絲毫沒有困倦,只要一想到他的婉婉,他便渾身都是力氣,精神得不得了。
半晌,李清婉抬手摸了摸發頂,“瑪雅,頭發已經干了,不用擦了,睡吧。”
話音落去,卻沒有得到回應,李清婉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來,瑪雅很愛說話,有時候她看書的時候也會同她說上幾句話,今日卻出奇地安靜。
李清婉下一瞬便想到會不會是耶律烈回來了,可是耶律烈遠在戰場,怎么會回來呢?
她緩緩回過頭來,周遭仿若霎時凝固,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
映入眼簾的,是耶律烈那張英俊非凡的臉龐,五官如雕刻般立體,虎眸黑亮深邃,此刻正流轉著熾熱的笑意,目光一瞬不瞬地鎖定在她的身上。
他的發絲略顯凌亂,臉頰和耳尖微紅,那是長途跋涉后特有的紅暈,帶著未褪的風塵仆仆。他顯然是剛剛經歷了一番不小的奔波,連室內的溫暖都尚未驅散他身上的寒意和旅途的疲憊。
李清婉眼中不知怎的便有了熱意,鼻尖發酸,淚意竟有些不受控制,她不想讓耶律烈看到她哭,將書放在一邊,轉身向耶律烈伸出嬌軟的手臂。
下一刻,耶律烈便將李清婉重重地箍在懷里,英俊的臉頰深深地埋在李清婉香嫩的脖頸里,他從來不敢奢望李清婉會對他投懷送抱,而就在方才,李清婉卻主動來抱他。
幸福來得這樣突然,讓人這般猝不及防,周遭的一切好似在夢中一樣不真實。
耶律烈抱著李清婉嬌軟的身軀,越箍越緊,恨不得將她揉在自己懷里,“婉婉,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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