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瑞珍深吸一口氣,顫抖著從父親口袋里掏出手機。
她小心翼翼地用袖子包住手指,在通訊錄中找到\\\"河尹哲\\\"的名字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后,她屏住呼吸,聽著電話那邊的河尹哲的喂喂喂的聲音,等了大概十秒后果斷掛斷,然后仔細擦去所有指紋。
做完這一切,她跌坐在雨中,看著父親逐漸冰冷的尸體,突然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笑聲。
雨水沖刷著血跡,稀釋了罪惡的痕跡,卻洗不凈她靈魂上的污點。
二十分鐘后,河尹哲氣喘吁吁地趕到。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岳父,臉色瞬間慘白:\\\"岳父!你怎么了!\\\"
他連忙沖上前,先查看千水木還有沒有氣。
沒有感受到他的氣息,河尹哲徹底慌了。
他下意識地開始心肺復蘇。
\\\"堅持住!會長!\\\"河尹哲的西裝被血水浸透,他徒勞地按壓著千水木的胸膛,汗水混合著雨水從額頭滾落。
可是他忙活了半天,千水木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身體都開始僵硬了。
就在這時,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河尹哲!你對我阿爸做了什么!\\\"
千瑞珍從陰影中沖出來,臉上寫滿驚恐與憤怒。
她撲向父親,卻在暗中確認了河尹哲已經在尸體上留下了足夠多的指紋和dna。
\\\"不是我!我來的時候會長已經\\\"河尹哲慌亂地解釋,卻在看到千瑞珍眼中的冰冷時戛然而止。
他突然意識到什么,環顧四周——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只有他和一具尸體。
\\\"你這個殺人犯!\\\"千瑞珍聲嘶力竭地哭喊,\\\"阿爸只不過是說你幾句無能,沒給你出頭,你就要殺了他嗎?\\\"
河尹哲如遭雷擊,他張嘴想辯解,卻被陸續趕到的千家親戚打斷。
千瑞珍的妹妹千瑞英第一個沖上前,看到父親的慘狀后直接暈了過去。
其他親戚指著河尹哲破口大罵:
\\\"阿西八,河尹哲你這個家伙,是你害死的水木大伯?”
“早就知道這個窩囊廢沒安好心!\\\"
\\\"瘋了,連岳父都敢殺!趕緊把他抓起來!\\\"
\\\"報警!馬上報警!\\\"
河尹哲徒勞地揮舞著手臂:\\\"真的不是我!我接到會長的電話才趕來的!\\\"
\\\"電話?\\\"一位年長的親戚冷笑,\\\"誰會相信你的鬼話!查監控!\\\"
然而,附近的監控要么不存在,要么\\\"恰好\\\"壞了。
河尹哲面如死灰,轉向千瑞珍求助,卻發現妻子眼中閃過一絲他從未見過的冷酷。
\\\"瑞珍\\\"他哀求道,\\\"你知道我不會\\\"
千瑞珍別過臉,聲音顫抖卻清晰:\\\"我什么都看到了你和阿爸起了爭執,然后推了阿爸一下,然后他就……\\\"
她的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河尹哲的希望。
救護車姍姍來遲,醫護人員簡單檢查后搖頭:\\\"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但按規定還是要送醫院。\\\"
在醫院冰冷的走廊里,千家人圍成一圈。
千瑞珍裹著毛毯,頭發依舊濕漉漉的,看起來脆弱不堪。
當醫生最終宣布千水木死亡時,她恰到好處地暈了過去,引起一片混亂。
醒來后,她虛弱地靠在妹妹肩上,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阿爸阿爸本來想在音樂會結束后宣布由我繼承清雅\\\"
\\\"什么?\\\"千瑞英猛地抬頭,\\\"不可能!父親明明說\\\"
\\\"妹妹\\\"千瑞珍淚如雨下,\\\"阿爸是怕你難過才沒告訴你他說你太單純,不適合管理財團\\\"她轉向其他親戚,\\\"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查阿爸的遺囑\\\"
當然,她知道遺囑還沒來得及修改。
但死無對證,誰又能反駁她呢?
質疑聲此起彼伏,但千瑞珍早有準備。
她突然崩潰大哭:\\\"阿爸尸骨未寒,你們就要違背他的遺愿嗎?\\\"她指著角落里的河尹哲,\\\"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殺了阿爸\\\"
眾人的目光立刻轉向那個\\\"兇手\\\",憤怒的情緒轉移了他們對繼承權的質疑。
最終,在幾位年長親戚的默認下,千瑞珍暫時接管了清雅財團。
\\\"至于他\\\"千瑞珍看著丈夫,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快意,\\\"送警局吧。我相信法律會給我阿爸一個公道。\\\"
河尹哲被帶走時,死死盯著妻子的眼睛,終于明白了一切。
但為時已晚,他的指紋、dna、動機,所有證據都指向他。
而唯一可能為他作證的人,正是策劃這一切的幕后黑手。
回到空蕩蕩的豪宅,千瑞珍脫下濕透的衣服,赤腳走向客廳中央的三角鋼琴。
她的手指懸在琴鍵上方,突然重重落下,彈奏起肖邦的《葬禮進行曲》。旋律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扭曲而瘋狂。
\\\"我贏了,阿爸\\\"她的笑聲混合著琴聲,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哈哈……我終于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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