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的判決下來了,她被判五年零六個月。
這是偏重的刑罰。估計(jì)是江家也動了火氣。
舒爸爸沒有說什么,也不會在家里提起舒蘭,只是天冷了,還是會給她帶取暖的東西過去。
今年的冬天沒有再下雪。
人們因?yàn)楹?yīng)在不斷改變,可是天氣卻沒有改變,冬天的風(fēng)生冷生冷的。
她十八歲生日到了。
舒爸爸問她想要什么的時候,她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舒志銅愣了愣,同意了。
孟聽圍上自己那條圍巾,有些期待江忍會給她的禮物。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總覺得,讓她相信江忍不喜歡她,比讓她相信自己不喜歡他還難。
她穿著紅色的棉襖,正紅色在別人身上土氣,她卻穿出了些新年的喜慶意味。
孟聽說走走,就真的只是走走而已。
她身上總共就一百來塊錢,她決定去一次游樂場。
冬天的游樂場沒有夏天熱鬧,大多數(shù)都孩子。她長得漂亮,一張小臉純情動人,孩子們都忍不住偷偷瞧。
孟聽沒有買通票,她去玩套圈圈,十塊錢十個圈,套走的可以拿走。
她丟了十個,每一個都去套魚缸的小金魚。
可惜她一個都沒套中。
孟聽一點(diǎn)也不氣餒,她去玩打氣球,據(jù)說槍特制,她照樣沒打中。
夾娃娃的見她認(rèn)真可愛,問她要不要試試,這個很好操作。
孟聽去了,然而夾娃娃只有更坑,她最接近的一次,也是在出口的地方把娃娃掉了下來。
江忍唇抿得死緊。
身上煞氣很重。
她玩過的,他都玩了一遍。
金魚一個圈就到了他手里,那個槍,他連中十發(fā),拿到了小海豚。
至于夾娃娃,他皺眉試了試,發(fā)現(xiàn)這個確實(shí)很坑,他花錢買的。
孟聽沒有去過鬼屋。
她其實(shí)有點(diǎn)好奇。她雖然死過一回,可是她并不相信世上有鬼。
這個票很貴,進(jìn)去要30,那個鬼跳出來,嘴巴一張:“啊!”
在這件事上她反應(yīng)很慢,半晌才覺得被嚇到:“啊……”
“鬼”都覺得她可愛。
里面黑漆漆的,她心跳很快。
走到一半她不肯走了,真的好嚇人啊。誰設(shè)計(jì)的這個,原來不相信有鬼也不妨礙怕鬼。
她站在角落,時不時有鬼蹦出來嚇?biāo)?
可是江忍始終不來。
她快哭了。
鬼:“哇啊!”
孟聽:“嗚……”
走回去也不是,前進(jìn)也不是。
最后一個青面獠牙蹦出來的時候,她小臉慘白,叫都不會叫了。
少年修長的手扣住她后腦勺,把她小腦袋按胸膛。
他回頭,眼神比那鬼還兇。
是真的又冷又兇。
在紅色陰暗的光里,那眸光像是要將人碾碎。
這回“鬼”跑了。
其實(shí)本來游客不會遇到這么
多“鬼”的,但是第一個鬼說遇到了個萌噠噠特別好看的姑娘,所有工作人員都想跑去看看。
冬天嘛,本來游客少又閑。
孟聽摟住他脖子,往他懷里蹭,生怕有什么白發(fā)鬼長舌鬼跳出來又來“哇啊”一下。
她眼睛都不敢睜,語調(diào)軟軟的,帶著悶悶的鼻音:“都怪你。”
江忍抱緊了她:“嗯,怪我。”
上帝之所以造女孩,是為了生來讓這種美麗又柔軟的生物被疼愛。
半年之間,她這是第二次見到他。
少年很高,眉目剛硬野性,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他但凡兇一點(diǎn)就很嚇人。
可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怕他了。
她枕著的胸膛之下,心跳火熱又快。
孟聽鼓起勇氣看了一圈周圍,鬼見愁在這里,鬼都不敢來了。
她松了口氣,從自己脖子上把黑色的針織圍巾取下來,踮腳圍在他脖子上。
他沉默著。
孟聽恍然覺得,半年沒怎么見,他成熟了好多。m.biqikμ.nět
真有幾分“爺”的模樣了。
這是個喜歡她到骨子里,又要命該死壓抑著的少年。
他不能逼,生來鐵骨錚錚硬漢子。
不能逼他,只能讓他心軟。
她圍巾上還帶著暖暖的溫度,他漆黑的眸安靜看著她。
自從去年他把銀發(fā)染成了黑色,弄了個板寸,現(xiàn)在再長出來的黑發(fā)也短短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