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進了屋,年宴一如既往的熱鬧而盛大,陸家之所以能鼎盛至今,離不開全族人的努力,陸家內部不是沒有爭斗,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一旦對外,便一致朝外,絕無二話。
年宴持續到很晚,直到陸勤帶著族人去了祠堂,祭祀先祖,磕過頭,眾人踏出祠堂,人雖很多,但卻無嘈雜之聲,除了腳步聲和衣衫摩擦的聲音,只有夜風吹動樹梢,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江晚芙扶著祖母,走在女眷前方,目睹這一切,心里也仿佛受到了某種震撼,江家人少,且真正發家,也就是江父這一代,沒什么根基可,即便是祭祖,也只是一家人開祠堂祭拜,和陸家這種氣勢恢宏的陣仗,無法相提并論。
送走賓客,持續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年宴,終于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
陸老夫人當即發話,“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歇息吧。”
眾人道是,三三兩兩散去,成了家的基本是夫妻走在一處,沒成家的,則是幾個兄弟走在一處。
江晚芙和陸則要走的時候,陸三郎陸運還特意走了過來,和他們打了招呼,“二哥,二嫂。”
陸則抬眼看他,陸三郎倒是沖江晚芙一笑,開口道,“小弟有件事,想要勞煩二嫂。”
江晚芙有些疑惑,因避嫌的緣故,她和陸家幾個兄弟的私交一直不深,但陸運都這樣說了,當嫂嫂的人自然不能回絕,便道,“有什么事,三弟說便是了。”
陸運便道,“年后是薛六娘子及笄,我想勞煩嫂嫂替我帶樣禮過去。”
說起這薛六娘子,不是旁人,是陸運那位還沒定親的未婚妻,雖說還沒定親,但莊氏早就登門幾回了,旁人也都曉得,等薛六娘子一及笄,兩家肯定是要定親的,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去登門求娶云云。
江晚芙也只是知道莊氏定下了薛六娘子做兒媳婦,卻不知道其中內幕,一開始,是陸運自己看中的薛六娘子,莊氏并不是那么滿意,不過是拗不過兒子,又見了大房兩個郎君娶的媳婦兒,兩相比較之下,才覺得心里舒服了些。
給未婚妻送及笄禮,其實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江晚芙自然也沒拒絕,頷首答應下來。
陸運人一貫機靈,謝過自家二嫂,又含笑說必有厚禮云云,雖江晚芙也不缺他這點禮,順手幫忙的事情罷了,但還是覺得,自己這小叔子,委實是個活絡人。
幾人說過話,陸運便拱手告辭,朝回走,江晚芙順著他回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卻見陸致也站在那里。他沒朝這邊看,似乎是盯著落了雪的竹林。
說起來,似乎從那日明嘉堂敬茶之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陸致。
江晚芙也沒在意,很快低了下頭,凍得摸了摸手臂,陸則見她動作,便握了她的手,帶她朝前走,“冷?”
江晚芙點點頭,“有一點。”
小日子來的時候,本來就怕冷些的,更何況還下了雪,陸則自然知道她一貫畏寒,腳下步子更快了些,走到無人處,便抬手半擁著她走。sm.Ъiqiku.Πet
這樣半擁著,自然就不冷了。倒是惠娘幾個,見主子們這般親昵,示意今日伺候的丫鬟落在后頭一些。
……
陸運回到長兄身邊,見陸致盯著竹林,剛要問,卻見他回了頭,“三弟的事情辦好了?”
陸運點點頭,兄弟二人一起沿著曲廊緩緩走著。
雪下得紛紛揚揚,陸運側過臉,看了看長兄,見他溫潤如玉的臉上,似乎冷淡了不少,這段時間,他寡少語了許多,整個人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陸運自然而然想到自家二嫂身上,話在肚子里轉了一圈,最后到底什么都沒說。
這種事情,怎么勸?更何況,他明明猜到了,這事是二哥在背后謀劃,但為了兄弟和睦,是絕不能告訴大哥的,他也沒底氣勸。
更何況,這種事情,事關男子的氣概和尊嚴,也只能等事情慢慢過去,日子久了,大概就不在意了。
正想著,已經到了明思堂外了,陸致回過頭,朝陸運輕輕頷首,便進了月門。
陸運看了會兒兄長的背影,也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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