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直升機在海上飛行半小時左右,后排的辛芽“呀”了聲,激動地坐起身,從后拍了拍燕綏的肩膀:“燕總,燕安號。”
燕綏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sm.Ъiqiku.Πet
太陽已經躍出海平線多時,正熱烈的發著光,金色的陽光把海面照耀得像是一面鏡子,一望無盡,波棱起伏,耀眼得幾乎刺目。
相隔幾海里正和水灰色軍艦遙遙對望的巨大商船上,刻印著碩大的“燕安”二字。
陽光灑在燕安號的甲板上,風平浪靜的海面,透著一股讓人不安的死寂。
天晴,無風。
本該……是個好天氣的。
——
幾分鐘后,直升飛機在軍艦的停機坪上停穩。
機艙離地面有些高,燕綏下機時,螺旋槳轉動掀起的風浪把她的風衣瞬間拂向身后,她迎著風,像披著戰袍,一身戰意。
傅征正低頭聽胡橋說話,在燕綏邁下機艙的瞬間似有所感,偏頭看了眼。
這是三個小時以來,傅征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女人。
——
燕綏腳踩實地面的瞬間,未束的長發被風吹得涌向肩后,露出的脖頸修長,此刻低頭留意腳下而微微彎曲的弧度讓傅征有那么一刻想到優雅的白天鵝。
這個念頭只維持了一秒。
下一刻,她立在直升機前,目光遠眺,瞇細的雙眼像一彎泓溝,眼角鋒利,不見剛才的半分柔婉。
燕綏不算高,一米七,骨架小,身材比例完美,腰細腿長。
常年不曬太陽的緣故,她的膚色很白,五官精致,美得沒有攻擊性。偏偏氣質凌厲,常年大權在握的人,身上自然有不怒而威的領導氣質,令她看上去像是站在塔尖,瞭望著這個世界。
此刻抿唇不說話時,側臉線條柔和,在半是陽光半是陰暗的交界處,像是一幅毫無瑕疵的油畫,透著說不清的神秘感。
謎一樣的女人。
有碎發迷了眼,燕綏偏頭,指尖勾開那縷發絲。
鋪面的海水潮意在陰涼處隨風一吹,緊緊貼著的皮膚。
那種冷意就像凌晨在索馬里時,被人用槍抵住背脊,生命完全掌控在別人一線之間的感覺。
她轉頭,眺望海面的目光轉向幾海里外因為距離而顯得不那么龐大的商船。
這艘船浮在海面上不如在港口時給人巨大的壓迫感,可此時它隨波逐流,像一葉浮萍,正等待著一條纜繩能牽引它歸岸。
燕綏回過神,攏起外套。
飛揚在身后的衣擺收攏,她終于覺得溫暖,抬步走向船艙。
船艙內的指揮室,艦長正在和臨時組建的應急小組商定營救計劃,傅征領著燕綏進來時,他頓了頓,似乎是有些意外燕綏的年輕,詫異了片刻。
還是燕綏面帶笑意走上來,向他伸出手:“首長您好,我是燕氏集團總裁燕綏,也是此次‘燕安’號事件的負責人。”
邵建安伸手握住她遞來的指尖,連聲應好,邊邀請她坐下:“你這一路過來也是波折艱辛,幸好安全抵達。時間緊迫,我先跟你說明一下目前的情況。”
桌上攤著一張燕安號掃描后的內部結構圖,邵建安用筆圈出船長室和內艙:“船長室有兩名人質,船長和船員,船員在抵抗海盜登船時受了輕傷。我試圖讓軍醫上船治療,被拒絕。另外二十名船員全部關押在內艙,目前安全。”
“船上一共二十名海盜,是布達弗亞勢力的一支叛軍,海盜和人質比例幾乎達到一比一看守比例,很難有所突破。”
燕綏來之前做過功課,布達弗亞是索馬里海域讓人聞風喪膽的最大一支海盜勢力。即便是叛軍,武裝力量也不可小覷。
她擰眉,沒思考太久,問:“首長,您的意思呢?”
邵建安沉眉思索:“半小時后我再安排一次對話,有人質在手,我們處于被動。之前因為船東沒到,他們拒絕溝通也一直警惕我們靠近。”
燕綏扶額,一夜未睡的疲憊和擔心人質安全的焦慮壓得她喘不上氣來,她點點頭,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我配合安排。”
燕綏對船只被劫的處理沒有經驗,也沒有可供參考的過往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