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難得臉上發燙,有些害臊:“我知道我知道,不會未婚先孕的,你放心。”
燕戩見她意會,這才打住。
唉!女兒大了,也是很操心的。
——
下午司機從盛遠酒店把張總接到公司談項目,燕沉前期和他接觸時,合作內容已經聊得差不多,燕綏此次做的就是深入和細化。
既然互相都有合作意圖,合作方式和合作成本也要一一涉及。
不料,張總似乎對燕綏草擬的合作條款不太滿意,挑挑剔剔的一直談到下午下班,又提出想去看看燕氏幾處制造業的工廠。
這個倒沒什么問題,就跟燕綏去北星市也參觀虹越的公司和廠房,她爽快地答應下來,約好時間,親自送下電梯。
等人一走,她臉上的笑意漸漸就淡了。
燕綏返身折回,回公司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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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燕綏領著辛芽和部門經理接上張總和他的助理去吃日料。也不知道辛芽上哪打聽來的張總喜好,宴請后一行人直接坐公司的保姆車去廠房,包括造船廠。
張總從造船廠的廠房出來后,步行至港口,聽燕綏介紹不遠處的辛家港,微笑道:“我聽說這造船廠是燕副總接管的,難怪制造業日漸嚴峻的實情下還如此生機勃發。”
燕綏臉色不變,跟聽他夸自己一樣笑瞇瞇的。
結束視察,燕綏把張總送回酒店,回公司的路上,她沉默地坐在座椅上,一不發。
要是此時她還不知道張總賣什么關子的話,她也可以不用混了。
張總看重燕沉的能力和才華,利比亞的海外項目于他而并不是非分不可的蛋糕,甚至對這個于他而有些陌生的領域,懷了百分百的戒心。
他試探燕綏詢問埃塞俄比亞海外項目的負責人,試圖得知項目盈利虧損和發展前景,又或者說他只是想從燕綏嘴里核實一些他聽到的消息。
他向燕綏提出的顧慮里,每條都和之前她和燕沉私底下分析過的契合。
說這是巧合?
燕綏不信。
燕沉可能不會主動接觸張總,但以他眼下的情況,絕對不會讓自己的人脈資源流失。聯想張總抵達當日,請了燕沉同來,燕綏冷笑一聲,惱火到心中那盆火焰幾欲傾倒而出。
她抬手推開窗。
車窗半敞,車行駛間有風灌進來,把她的襯衫吹得像絲綢一般順滑得隨風鼓動。
辛芽從車上的小冰箱里取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后遞給她。
燕綏接過來,咕咚咕咚灌了兩口,重新遞回去。
因張總這事她連軸轉了兩日,此時想起傅征,給他撥了個電話。
傅征看了眼來電顯示,和對方打了聲招呼,走出嘈雜的辦公區接起電話。
“是我。”上一秒還火冒三丈的燕綏在聽到傅征的聲音后渾身氣息陡然變得平和:“你在哪?”
“警局。”傅征站到樹下,扭頭看了眼站在警車旁說話的幾人,銜了根煙:“忙完了就過來。”
燕綏聽出他話里的沉郁,沒多考慮,命司機改道:“去警局。”
——
半小時后,燕綏在警局對面的路口下了車,一眼就看到站在樹下倚著車和人說話的傅征。
行道樹的樹葉發綠,茂盛密實地伸展著枝葉。
傅征站在樹下,長身玉立,身姿挺拔,倒比那樹看著還要挺拔惹眼。
職業原因,傅征對周圍的感知格外敏感。不多時就尋到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讓對方稍等,穿過川流不息的車流走到對街接她。
南辰市早年發展的規模還沒這么大,警局就建立在老城區不遠的舊址上。老城的交通不便,警局所處的方位又在丁字路的一端,交通復雜,因還未設立紅綠燈的緣故,此處的交通情況時常有些混亂。
傅征牽她過了馬路,走到剛才和他說話的男人面前,給燕綏介紹:“這位是于隊于凌霄,李捷和程媛的案子就是他負責的。”
輪到燕綏時,傅征的介紹格外簡單:“燕綏,女朋友。”
燕綏伸手:“你好。”
于凌霄輕握住她:“你好。”
不出燕綏所料,于凌霄就是和傅征一直保持聯絡的那位警察。
傅征覺得電話里說不清楚,他與燕綏的關系雖然親密,但沾親帶故的家務事他仍舊不適合深入參與,這才有了這次見面。
于凌霄等會還有事,也就沒賣關子,開門見山道:“程媛昨天下午來的警局,熬了通宵,下午交代了事情始末。我們核實過,和李捷的證詞一致,如果查實,預計要判上一兩年。”
“一兩年?”燕綏驚訝。
以她對刑法的了解,如果程媛只是教唆李捷騷擾,恐嚇,頂多拘留不至于判刑。
于凌霄聽她語氣,以為嫌少了,笑了笑,解釋:“犯罪也是有階段的,預備階段,犯罪未遂,犯罪既遂以及犯罪終止。程媛教唆李捷殺人,是故意殺人罪的預備階段,未對受害者造成實際性傷害,按照律法,應是判處一兩年。但我不是法官,我告訴你的也只是我的預判。”
燕綏眼睛一瞇,忽然笑了:“故意殺人罪?”sm.Ъiqiku.Πet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語氣卻有些滲人。
于凌霄見她對此事一無所知,看了眼傅征,沒等他和傅征眼神交流下,又聽燕綏問:“我現在能見她嗎?”
這次于凌霄很果斷:“不能。”
話落又怕燕綏覺得自己太鐵面無私不知通融,想了想,解釋道:“這是規定,無論哪個警察都沒有這個權限。”.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