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敲門聲響起。
“進。”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入內,半躬著后背,低眉順眼。
“事情辦得怎么樣?”林牧周喝了口紅酒,嗓音低沉,帶著一種冷冽的質感。
“一切如您所料,桑槿死了,現場也處理過,警方應該不會發現什么有用的線索。不過,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但都在您的計劃之內。”
男人嘴角微揚,似笑似諷:“留些痕跡也好,逗他們玩玩。”
“那接下來……該怎么做?”
男人放下手中的高腳杯,轉身,燈光灑在他臉上,勾勒出輪廓分明的五官,深邃的雙眼透出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先緩緩吧,一動不如一靜。這次的事已經引起邵溫白的警覺,不能再貿然行動了。”
“是。”
“桑家那邊什么反應?”
“很平靜。他們早就知道桑槿是假的,只要華夏這邊不找麻煩,他們無所謂。”
無論真桑槿,還是假桑槿,在桑家內部,都是不受重視的存在。
多一個,沒影響;少一個,也不會掀起任何波瀾。
西裝男匯報完畢,本該退下,但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
“林總,我有一點不是很明白。”
“講。”
“我們花了那么大力氣讓時沐熙改頭換面,成為桑槿,本該是握在手里的王牌,如今卻輕易舍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林牧周雙眼微瞇,叫人看不清其中的真實情緒:“是啊,可惜了。”
這張牌本該打出王炸,結果卻被他親手毀掉。
但時沐熙,一點也不無辜。
“我安排她在國際學術交流會上露面,算是跟蘇雨眠初識,之后又讓她以交換生的身份來到華夏,如果不出意外,交換結束后,我會在適當的時機,讓她再返京都,與蘇雨眠見面。”
“這個過程大概一到兩年,在此期間,她和蘇雨眠不會太熟,關系一般,但至少算認識了。”
“接下來,我會順勢讓她跟蘇雨眠在學術上有所交集,兩人關系日益密切,而蘇雨眠對她的戒心也會在日常相處中,慢慢降低,直至消失。”
“如此,她就成為了埋在邵、蘇兩人身邊最深的釘子,等待需要她的那天,再被啟用。”
而這番布局,林牧周預計的時間是——
八年!
他的計劃沒問題,安排也無誤,但問題卻出在了“牌”本身。
國際學術交流會,時沐熙的表現還算合格,至少沒有引起蘇雨眠的懷疑。
但以交換生的身份來到華夏后……
簡直一塌糊涂。
自作主張接近邵溫白和沈時宴,不僅沒入這兩個男人的眼,反而還引起了懷疑。
在得知沈時宴已經著手開始調查桑槿時,林牧周就知道——
這張牌,不能留了。
“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最終炸的是敵人還是自己,還不如趁早舍棄。”
說到這里,男人忽地勾唇:“這告訴我們什么道理?”
西裝男一愣。
他接著道:“人吶,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因為蠢是要命的。再有就是,該舍就舍,像你……因為跟她睡過,就動了惻隱之心,沒在剎車上動手腳,但最終還是改變不了她車毀人亡的結局——這樣不好,很不好。”
西裝男頓時像被掐住了脖子,臉色蒼白,冷汗如注:“林總,我……”
“不用解釋,男人管不住褲襠很正常。你愛跟誰睡,我不過問,可你背著我,想保我要殺的人,阿杰——”
林牧周一字一頓:“你壞了規矩。”
“林總對不起!”男人雙膝一軟,重重跪下,“我鬼迷心竅,才會干出這種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將功補過!”
林牧周看向他,幽邃的眸中劃過一絲冷凝的殺意。
但轉瞬間,又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