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氣頭上的張父朝他吼：“不把事情說清楚你哪都別想去。”

“那就請張夫人先說清楚。”張賀年一雙猩紅的眼掃向張夫人，他的眼神讓張夫人心頭一慌，立刻意識到他的目的。

張父視線掃向張夫人：“說什么？”

張夫人當(dāng)然不想張父知道，“我不清楚！”

“張賀年，把你辭職的事交代清楚。好端端的，辭什么職？”

“不想干了。”張賀年說得輕飄飄的，其實(shí)他有其他安排，沒必要跟他們說，更何況是張父。

“是我太放縱你了！讓你在北城待了七年，回來就給我惹事！你還不如滾去北城別給我回來添亂！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張賀年輕扯嘴角，似笑非笑，深邃的眼眸沒有半點(diǎn)感情，“這可是您說的。”

張夫人心里一驚，“老張！你胡說什么！賀年好不容易回來，你又要把人往外趕！”

張夫人之所以那么害怕，是因?yàn)樗呀?jīng)把秦棠送走了，前腳剛走，后腳張賀年就辭職，她想過張賀年會不甘心會憤怒會生氣，可沒想到他會直接辭職，親手扒掉身上那層軍裝！

脫下來容易，想再進(jìn)去就難了！

主動辭職是不一樣的，性質(zhì)完全不一樣！

但即便張賀年辭職，張夫人也不打算成全他和秦棠，這種事，絕無可能！

老爺子叫來醫(yī)生進(jìn)來，二話不說將礙事的趕走，尤其是張父，張夫人走之前懇求老爺子幫忙勸勸張賀年，有事好說，不能沖動。

老爺子冷哼了聲，拄著拐杖，沒搭理。

醫(yī)生要給張賀年重新扎針，張賀年擺手，說：“不用了。”

醫(yī)生難為之際，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說：“你消停點(diǎn)，是不是還要我讓他們進(jìn)來？”

張賀年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披上，說：“他們來不來都一樣。”

“哪一樣了，不是讓他們看到你作了么？”

“……”

老爺子給醫(yī)生使了使眼色，醫(yī)生心領(lǐng)神會，趕緊給張賀年手背消毒扎上針，掛上吊瓶，還開了藥。

老爺子說：“你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不就是想讓他們看見你的脾氣。”

“你小子，還不老實(shí)，當(dāng)老頭子老了好糊弄。”

張賀年還是沉默不語。

“跟那姑娘有關(guān)？”

“嗯。”

“幾個(gè)月前你把那姑娘送我這里來，讓我照顧一段時(shí)間，是怕你媽把她送走？原因是什么，好端端的你媽為什么送她出國？”

“我喜歡她。”張賀年直接了當(dāng)承認(rèn)。

“我沒記錯(cuò)，她是你姐夫的女兒？”

“是。”

老爺子臉色不那么好看了，抄起拐杖重重打在他背上，他沒躲，鐵骨錚錚的，又冷又硬，好像不是打在他身上。

“出息！”

張賀年緊了緊后牙槽，說：“嗯，就這點(diǎn)出息。”

老爺子說：“你爸還不知道？”

“嗯。”

老爺子雙手握著拐杖，嘆息一聲，“怪你自己，連喜歡的女人都護(hù)不住。”

張賀年眼神光暗下去，沒了平時(shí)的意氣風(fēng)發(fā)，。

就連方維還沒有消息。

“以你媽那脾氣，不可能告訴你的，費(fèi)那么大的勁送出國，目的就是要你死心，你不死心，那姑娘也不可能回來。”

張賀年擱在膝蓋上的手虛空握了握，想抓住什么，卻什么也抓不住，他低了低頭，“死心？這輩子都不可能死心。”

他心里暗暗下了決定，冷冷笑了聲。

老爺子抬頭看他：“你別沖動，別做蠢事。”

“我知道，我不是三歲小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老爺子問他：“有注意了？”

張賀年點(diǎn)頭，周身很喪的感覺，“之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您別插手。”

老爺子瞧他半晌，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最后只說，“你自己看著辦，又不是三歲小孩。”

……

十二月底迎來國外的圣誕節(jié)，姜怡和陸城拉著秦棠出去聚會，秦棠不想出去，架不住姜怡熱情邀約，剛好沒有兼職，找不到借口，便被拉著去了。

大街傷害都是人。

熱鬧非凡。

過幾天是國內(nèi)的跨年。

秦棠想起去年這個(gè)時(shí)候，她還在北城，和張賀年發(fā)生第一次關(guān)系后沒多久，她處處躲避，都沒能避開，反而惹他不快，加上那次廣場意外，才有了第一次。

秦棠和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她就坐在角落，安安靜靜，回過神時(shí)，手機(jī)屏幕多了一串號碼，是張賀年的。

她記得張賀年的手機(jī)號。

回過神又刪掉。

姜怡招呼她，“秦棠，你干嘛呢？來玩啊。”

秦棠起身過來，很緊張說：“姜怡，你國內(nèi)的手機(jī)可不可以借我打個(gè)電話？”

秦棠國內(nèi)的手機(jī)卡被王叔停了機(jī)，不允許她用國內(nèi)的卡。

“可以啊，給你。”

秦棠接過姜怡解了鎖的手機(jī)，走到外面，手指發(fā)顫按出那串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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