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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和晴畫忙著堵車窗,根本騰不出手去制止福兒的放肆。
誰知娘娘竟沒斥責(zé)這膽大的宮女。
兩人知道娘娘一直怕雷聲,每次打雷時,都要讓宮人把所有門窗都關(guān)緊。怕娘娘尷尬,迎春問福兒:“此物真有用?”
“最起碼塞點東西,雷聲就沒那么響了。”
福兒沒好意思說不信你去看娘娘,雷響的時候都不抖了。
她和迎春交匯了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迎春笑著道:“那你給我也弄兩個,這雷聲實在嚇人?!?
福兒忙又去做布團(tuán),不光給迎春做了兩個,給晴畫也做了兩個。
外面大雨傾盆,雷聲隆隆。
有了布團(tuán)的隔檔,幾個弱女子總算不會被突來的驚雷嚇得心驚膽戰(zhàn)了,倒是晴畫看見福兒偷偷把耳里的布團(tuán)拿了出來,眼神有些復(fù)雜。
原來她不怕雷聲,是為了哄娘娘才弄了這么一出。
……
車廂里的積水越來越多。
可該堵的地方都堵了,水還能進(jìn)來那是實在堵不上。
雖是夏天,但在水里泡久了也會冷,三人的鞋襪頭臉濕了個透徹,也就身上還有幾處地方是干的。
就當(dāng)三人絕望之際,外面突然響起一陣人聲,福兒膽子大,跑到車門處去看,竟是太子暫時穩(wěn)定了局面,帶著人來給皇后的車擋雨了。
先將一張很大的厚油紙覆蓋在車頂上,再用幾塊由蓑草和棕毛編成的墊子壓在上面。有這些東西擋著,雨水終于不往車?yán)锕嗔?似乎雷聲也小了許多。
對于路途中會碰到雨,車隊自然不會沒準(zhǔn)備,只是誰都沒有想到雨會來得這么急這么大,還生怕不夠夾雜著電閃雷鳴,以至于人慌馬亂。此時既然緩過來,自然不可能放任著不管。
可怎么管,誰先誰后,自然有輕重,因為東西是從車隊后面拿過來的,太子就帶著人先給皇后的車做擋雨,,這邊弄罷才去了前面元豐帝的車處。
福兒終于明白太子為何讓她到皇后娘娘的車?yán)锪恕?
她松了口氣,還來不及露出笑,就看見皇后正瞧著站在車門前的她。
呃……
也不知道娘娘有沒有看見她方才跟太子交流了個小眼神?她也不敢多想,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趕緊去找東西把車廂里的水往外舀。
.
暴雨整整持續(xù)了近半個時辰。
來得快,去的也快,等雨停后,天很快就亮了起來,還掛起了一道彩虹,讓人不禁有種劫后余生之感。
此時車廂幾乎恢復(fù)原樣,皇后已經(jīng)把耳塞拿下來了,福兒則拿著帕子低頭擦著車壁。
太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車外。
“母后你沒受驚吧?”
他身披著雨蓑,衣裳卻是濕透的,臉上的水還沒擦干,眼中有一絲疲倦。
皇后看了看兒子,又看看那邊看了太子一眼,就趕緊低頭擦車的小宮女。
她似乎想說什么,忍了下來。
“本宮沒事,倒是你,還不快去換身衣裳,以免受涼?!?
“兒臣的車還沒清干凈,等清完就去更衣。父皇的頭被撞傷了,剛醒過來如今太醫(yī)正在看診,貴妃淑妃等人大多都受了驚,還有些人受了傷,如今還亂著,兒臣還得在外面主持大局?!?
“那你也得顧著自己的身子?!?
“兒臣會注意的?!?
見兒子說完了話也不走,眼神有意無意在那小宮女身上打轉(zhuǎn)。
皇后挑了挑眉道:“你是來領(lǐng)她的?”
衛(wèi)傅沒防備母后會這么問,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很快又轉(zhuǎn)為一本正經(jīng):“現(xiàn)在各處都忙著,兒臣那還差人清理被水泡的車廂。
δ.Ъiqiku.nēt”
皇后是什么人?到底吃了這么多年的飯,而且自己生的自己自然明白。她看了太子一眼,又看了看福兒,有些意味深長道:“那你領(lǐng)走吧,本宮這現(xiàn)在也不需要人堵車窗了?!?
衛(wèi)傅微窘,但臉色不顯。
“是,母后。”
福兒終于松了口氣,下車時她由于蹲太久腿麻,差點沒一跤摔進(jìn)水坑里。
衛(wèi)傅以極快地速度拉了她一把,又極快地收回手,咳了一聲趕緊轉(zhuǎn)身走了。
福兒低著頭跟在后面。
她沒敢想皇后有沒有看見這一幕,哪能就那么巧,就讓娘娘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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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太子的車廂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了。
只車壁和地上還有些水跡,但這一時半會是擦不凈的,只能等晾干。
方才福兒走后,小喜子和念夏、錢安就進(jìn)車廂里了,此時三人已經(jīng)換過了衣裳,但臉色蒼白,顯然還心有余悸。
福兒看了看車頂,其上并沒有擋雨的東西。她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三人,如果方才殿下沒帶她去娘娘的車上,估計她現(xiàn)在跟三人一樣。
以她的身份,哪怕坐著太子的車,可太子不在車?yán)?,是不可能有人為她遮雨的。方才她特意看了看后面,只有幾輛馬車上面有東西擋雨,大部分都是硬抗著過來的。
“姑娘,你還好吧?!蹦钕膭傞_口,就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福兒看了看她,對錢安道:“你去尚食局要點姜和紅糖,若一時找不到紅糖,姜也可以,多拿點。”
錢安忙不迭去了。
福兒上了車,她本以為太子也要上來的,誰知他并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