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李文庭還不死心。”
燕朔摸出煙盒,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前幾年,在他跟左堯剛把公司帶上正軌的時候,李文庭名下的科技公司已經是業內的支柱,無論怎么說,二者的關系理應不會差,可走到今天,李文庭的確跟他兩人水火不容。
左堯那么喜歡笑的一個人,在談論到這個名字時,還是忍不住沉下了臉:“姓李的果然像只老鼠,做的手腳上不了臺面,再給我三年,不,只要兩年,我一定會把他拽下來。”
“……葛老頭那邊我已經派人去聯系了,但他始終對我們很抗拒,這樁生意恐怕不好談。”左堯淡淡擰起眉頭。
燕朔朝他投去一瞥,扯唇道:“這樁生意好不好談,還不取決于你嗎?”
他意有所指,左堯很快聽出來了,他翻了個白眼:“別打我的注意,我對那葛薇薇沒半點意思。”
葛薇薇就是葛老頭葛勝的獨女,自從在年初的一場宴會中遇見了左堯,便對他一見傾心,從此展開了強烈的追求。雖說她也算是個美人,但屬實不是左堯中意的類型,左堯拒絕過好幾次,眼下對她都有些避之不及了。周圍那些朋友沒少拿這件事情打趣他。
燕朔唇邊的笑意一晃而過,垂首看著匍匐在腳下的海城,眼眸暗色沉浮。
左堯忽然想到了什么:“三天后的宴會,你準備將她帶去?”
燕朔睨了他一眼,分明在說這么簡單的問題還用問?
左堯露出吃驚的神色:“你膽子還真大,不怕哪一天玩脫了,小嫂子得知你真實身份后一氣之下不要你了?”
燕朔沉吟兩秒,然后說:“你不說我不說,她怎么會知道?”
左堯無奈扶額,悠悠地嘆了口氣,他真不知道燕朔是把這事想得太簡單還是對自己太過于自信。真會有人認不出自己的枕邊人嗎?
他只希望那天到來的時候,霍淮不會追悔莫及吧。
*
一夜好夢,深陷大床的姜夏羽睫輕抖,隨即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室內還是一片昏暗,窗簾緊閉,不留半點縫隙。
她懶洋洋伸了個懶腰,空氣里漂浮著的花香讓她愉悅。忽然,她的右手碰到了什么物體,扭頭一看,趕忙把手縮了回來。
但她已經把身側人給弄醒了。
霍淮迷茫地唔了聲,抬手揉了揉眼睛,聲音低沉至極,帶著慵懶迷人的磁性:“姐姐?”
這一聲喊的姜夏心都醉了,她忍不住伸手揉亂他的頭發:“早上好啊,小淮。”
霍淮好像清醒了些,看了她兩眼,然后把枕頭抱在懷里,時不時摸一摸。
姜夏看了眼擱在床頭柜上的鬧鐘,已經快七點了,她推開被子翻身坐起,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于是又轉過身看著霍淮:“小淮,你以前睡哪邊比較多?”
上次林笑涵跟她說,婚后可以選擇跟霍淮搬出去住,在這個問題上,她還是想征求一下霍淮的意見。
“睡哪邊?”霍淮輕輕眨眼,眼神看著有點茫然:“小淮以前都是一個人睡的,會睡在中間……”說著,他拿手拍了拍床褥。
姜夏忍俊不禁:“傻小淮,姐姐問的是你在這邊……”
話說到一半,姜夏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怎么能在“小淮”名字前面加個“傻”字呢,從小受人歧視的他,對這類字該有多敏感?
姜夏咬唇,偷偷瞄霍淮的神色,果然,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后,霍淮的情緒明顯低落,低頭把臉埋進枕頭里,不吭聲了。
姜夏簡直羞愧難當,昨天剛跟他保證自己絕不會取笑他,結果今天一起床就傷了他的心,雖說她不是故意的,但給人造成的傷害卻是切切實實的……
“小淮?”姜夏湊過去,低聲下氣地道歉:“姐姐不是那個意思,姐姐給你道歉好不好?”
霍淮咬住下唇,唇畔都少了幾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