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夏的動作很快,不過一天學校就安排好了。
于二叔這回也沒有拖延,收拾好東西后就準備帶著麗麗走。
結果于二嬸是最后才知道這事兒的。
不樂意了,攔著了。
“走?你翅膀硬了,老娘千辛萬苦的把你帶大,如今你攀高枝兒跟著你爺爺走,你這沒良心的死丫頭,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我打斷你的腿!從此我不認你這個孫女!”
于二嬸怒火中燒,對于她來說,于麗這舉動就是背叛,對她最大的諷刺。
可是于麗只是冷眼看著她奶奶這跳腳的行為,這些年只要她去大伯家或者去大爺爺家,奶奶都會如此,罵她一頓再暴打一頓。
她習慣了,就連抬頭時她臉上的青紫都還沒完全散去,這張本來挺好看的臉上沒什么血色,但卻傷口猙獰。
“奶奶,你打吧,打完了我就和爺爺走了,我要去讀書,我要學知識。”
讓她打?這死丫頭這是鐵了心要離開自己。
她看向于二叔,眼神中帶著祈求。
“老二,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我們一起照顧孫女讀書,行嗎?”
于二叔冷冷看著于二嬸,又看著于麗麗身上的傷,大冬天的那雙手全是冰口子,剛才來的時候這孩子還在洗衣服,這么冷的天在冰冷的水中泡著,全是妻子還有于小軍的。
那一刻他突然就理解了于麗麗要離開這里的決心。
“你為什么不洗衣服。”
什么?
于二嬸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什么衣服?”
“我說你為什么不洗衣服,大冷天的孩子這么小,為什么讓她洗?”
“老二,女孩子誰不是從小就做家務,這洗衣服怎么了?”
“為什么不能用熱水?她倒熱水你就罵她浪費蜂窩煤,剛才我都聽到了。”
于二嬸沒想到老二聽到了。
“她的手都凍成什么樣了?看看你的再看看她的。”
于二嬸看了一眼自己暖和的手,又看著那死丫頭紅腫的手。
“你一直偏心,連帶著我也偏心。
我以為這是小軍唯一的女兒,你應該善待才是。
可是……我到底高看你了。
孩子跟我走說不定還能記你的情,可若是你死活不讓孩子走,那孩子不會記你的情,甚至還會怨恨你。
小軍掙一分花一分,你掙一分給小軍花一分。
如果孩子跟我,以后什么錢都不讓你們給。
就當我這當爸爸的最后再為小軍做點事兒了。
要是同意我帶麗麗走。
要是不同意,除非你天天盯著她,拉屎撒尿都不松手,只要找到機會我就會帶她走,但撕破了臉以后就徹底不來往了。
而且,這些年小軍一直沒找到對象和麗麗也不是沒關系。
沒有了負擔,小軍也該成家了。”
這才說到了于二嬸的心坎上。
對,兒子一直沒成家已經成了她的執念了。
可她要是走了家里這些活兒又誰做?
“要走可以,給我撫養費,以后和我互不相欠!”
于麗麗的眼神閃過一抹失望,但她很快抬頭求救的看著于二叔。
“爺爺,我會還你的,求求你了,我會還的。”
于二叔看著于二嬸眼神冰冷宛如陌生人。
“你要多少錢?”
于二嬸眼珠子轉著半天才道:
“一萬塊!”
……
“所以,二嬸要求給一萬塊就讓你走,并且從此不用管你爸爸還有她?”
于麗麗擦著眼淚看著于知夏。
“是,爺爺討價還價她說也得給6千。
表姨,你能不能幫幫我,我會還的,我愿意給你寫欠條,我真的會還的。”
于知夏看著這孩子如此心都緊了一下。
她摸了摸孩子的頭:
“表姨會幫你的,不要害怕,去吃點東西,吃完了表姨親自送你回去。”
麗麗擦了擦眼淚,那手指頭腫的跟胡蘿卜似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在這樣的毒打下還能為自己謀劃,這個姑娘將來絕不會是池中物。
結果,于麗麗這孩子真是通透的不行。
她說道:
“我知道爺爺想幫我,可是爺爺能力有限,他讓我來找表姨,這情是我自己欠下來的,這賬也是我欠下來的,我以后一定還!”
果然是于二叔,啥都躲在后頭,從來就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