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提示:玩家劉懷使用個人技能(暗影一刺)給了(畸形小孩)一刀,畸形小孩又委屈又生氣,他決定先給這個弄傷自己的壞家伙一針
白柳靠在墻面上,木柯和他的電話都在響著,白柳飛快地撥打著木柯的電話,在幾次占線之后,木柯的電話終于通了,白柳轉頭看向木柯:“接起來。”
木柯迅速地接起了電話,他的電話不再響了,正在向木柯靠近的小孩頓時成了沒頭蒼蠅,但很快隨著白柳的電話響起,這些小孩又向著白柳的方向靠過來,木柯緊張地看著白柳:“白柳,你的電話還在響!”
“對。”白柳冷靜地呼出一口氣,“但我沒有體力去偷第三個電話了。”
木柯慌了,他意識到現在的白柳狀態非常差,這是冒了很大風險來救的他,木柯向被畸形小孩圍堵的白柳靠近,想替白柳擋在這些小孩面前。
他都快急哭了:“那你怎么辦?!你剛剛應該打給自己的啊!打給我干什么啊!”
白柳冷冷地后退了幾步:“離我遠一點,木柯,如果你繼續做這種送死浪費生命值的行為,我不介意直接弄死你。”
木柯臉上的表情一滯,有點手足無措地頓在了原地,他清晰地意識到白柳還在生他的氣,這比死亡還要讓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白柳看了木柯一眼,喘息著對木柯下命令:“……你迅速跑回501,這是劉懷的病房,我和劉懷幫你引開這些小孩和護士,你跑快一點,注意避開小孩。”
說完,見木柯咬著下唇不動,可憐巴巴地望著白柳不走,很明顯不想把白柳一個人丟在這里自己跑,一副你一個人怎么辦的委屈表情,看起來和那個被白柳搶了電話的畸形小孩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白柳終于有點頭痛地扶著額頭嘆了一聲氣,他把自己手上的這個搶來的電話拋給了木柯:“你跑回去之后,然后用這個電話打電話給我,消減掉我的電話鈴聲,這樣我就不會有事了。”
木柯聽了之后,有點慌里慌張地點了頭,他精神值已經恢復了,體力也還湊合,在得到指令之后咬牙地往還有小孩出沒的安全通道的樓梯上跑了,白柳有點疲憊地看著木柯瘋了一樣拼命跑動的背影。
白柳呼吸有點不順暢,他這個得了絕癥身體被他連著折騰了兩天,實在是被他自己消耗到快到極限了。
木柯這家伙,實在是有點孩子氣了,真把他當主心骨了,強化他的地位的同時又過度弱化了自己的存在和作用,這不是好事,他這個身份只有6點生命值,而木柯很明顯只信任他這個身份,所以這家伙才會產生隨他去死或者替他去死的想法。
但木柯不能死,在這個需要大量處理信息的游戲副本里,白柳認為木柯的作用很明顯是大于他的,而木柯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
就算沒有他,木柯也可以投靠苗飛齒父子之后,靠著自己優秀的記憶里整理出這個續命良方,從而掌握一定的主動權。
只要木柯在小白六的配合下保障小白六存活,那么白柳至少可以通關,但反過來,白柳作為一個被苗飛齒父子鎖定要擊殺的對象,記憶力也一般,各方面綜合評定下來,白柳帶著小木柯安全通關的可能性是遠遠小于木柯帶著小白六安全通關的可能性的。
特別是在劉懷的配合下,木柯帶著小白六通關的可能性,翻了一倍不止。
白柳抬眼看向那邊的劉懷,他放在腰間的電話還在響,小孩窸窸窣窣地用詭異的爬動姿勢舉著注射器向他靠近,但是他是真的沒什么跑動的力氣了。
這種有求于人的時候,白柳什么好話都能往外說,他對著劉懷懶懶地張開了雙臂,:“大刺客,現在你帶著我一個人跑,移動速度應該可以跑過這群小孩了吧?”
“可以。”劉懷簡單應道。
下一秒,一把匕首橫空飛過來扎入了白柳頭頂的墻面上,劉懷幾個行云流水地跳動,就踩在了白柳背后的墻面上。
他弓著身子,像一只蜻蜓般兩只腳穩又輕盈地點在了之前他扔過來的匕首上,身軀微微下蹲,劉懷一只手橫在胸前一個圓劃開靠近白柳的畸形小孩,另一只手提起白柳的后領,在白柳要被小孩扎入頸部血管的最后一刻,把這個虛弱到說話都要喘息的家伙提出了畸形小孩怪物的包圍圈。
劉懷手腕發力,雙臂用力一甩,直接把白柳甩出了包圍圈。
包圍圈里的人從白柳變成了劉懷,但劉懷身上的電話因為在和白柳通話中,是不響也無法打進來的,沒有了電話響聲定位,很多小孩都目露迷茫。
而很快白柳這邊的電話響聲就響了起來。
這群小孩黑紅色的眼睛陰森森地看向才站起來的白柳,用各種扭曲的姿勢向白柳這邊靠近,而那邊的劉懷拔出匕首一甩,扎在墻面上飛速踩踏,幾個輕快無比的橫跳就靠近了白柳。
白柳幾乎只能看到這個身形隱蔽的刺客在墻面上一點若隱若現的影子,劉懷就像是閃現一般出現在了白柳的身后,拖著他在了白柳寬大的病號服后領,劉懷在墻面上飛速跑動著,扯著白柳的后領在濕滑的地面上滑動了起來。
如果說被牧四誠帶著走是一種風掣電撤的極速列車體驗,被劉懷帶著走就像是坐在了一只低空飛行的燕子上,是一種又輕又靜的移動,時不時尾巴還要點一下水面,停一下。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移動方式的交替正是之前牧四誠和劉懷合作很有效的原因之一,可以有效地把這些怪物吊來吊去。
后面的畸形小孩緊追不舍,如果要追到了,劉懷就把電話一直在響的白柳扔出去吸引這些小孩,在進行位置轉換,就跟他之前和牧四誠合作的仇恨值轉移是一樣的,這讓劉懷有點恍惚地想起了他和牧四誠合作無間的那段時間。
但很快劉懷在白柳的輕聲下回神:“我的電話聲音停了,木柯跑得挺快的。他應該是回去打電話給我了,我們走安全通道上去吧,那邊沒有護士。”
白柳和劉懷就是在拖延時間等木柯安全進入房間之后給他打電話,消減掉他的這個畸形小孩的電話追蹤功能,這個私人醫院只有兩個上樓的方式,安全通道和電梯,電梯那邊是護士守著的,并且太被動了,被抓到了很有可能就無法參加第二天的受洗,白柳他們只能從樓梯這邊上去。
在只能使用兩次技能搶奪兩個電話讓兩個人的電話不響的前提條件下,白柳選擇了他認為性價比最佳的方案——讓移動速度最快的劉懷,和他需要確保存活的木柯先安全。
這樣的話,白柳就會把自己放置于風險最大的場景里,也就是只有他一個人的電話是響的。
但白柳覺得無所謂,目前來看,他的確是最沒有價值的一個人物。
就算劉懷失手讓只有6點生命值的他死了,白柳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可惜的,但劉懷比他想象的對他保護得更為嚴密,讓白柳最終一個生命值都沒掉,只是在被劉懷甩出去的時候摔了幾跤之后,安全地回到了501病房。
501,劉懷的病房。
木柯滿臉都是冷汗地捂著心口蹲在地上——心臟病人不能跑太快,更何況是上樓梯,他剛剛為了盡快進回到病房打白柳的電話跑得有點不要命了,導致了他現在特別難受,完全喘不上氣來,只能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
劉懷也坐在床邊,兩只手拿著匕首仰著頭喘氣,身上的病號服也被濕透了。
拖著白柳一個玩家高速移動實在不是劉懷這種刺客習慣做的事情,他的體力槽是沒有牧四誠這種身體強度相對更好的盜賊高的,所以拖著白柳追逐戰對劉懷來說體力耗費也很大。
汗水一滴一滴地從劉懷的下頜滑落,被他喘著氣抬手擦去,他仰頭給自己灌了一瓶體力恢復劑。
總得來說,這三個人里看起來狀態最好的反而是白柳,但也只是看起來。
白柳的體力也耗空了,生命值只有6,這讓白柳的身體狀態下滑到了最低點。
白柳坐在他一直不愿意碰的稻草床的邊沿,兩只手無力地搭在膝蓋上,手指輕輕蜷縮顫抖著,他低著頭緩慢地回復調整著自己呼吸頻率,胸膛深幅度地起伏,臉色白得有點嚇人。
木柯緩過來之后見白柳這個樣子,有點擔憂地想要蹲著挪過去看,結果剛剛動了一步,雙肘撐在膝蓋上的白柳就抬起了頭。
他看向木柯目光里沒有任何情感。
白柳就那么寧靜又漠然地看著試圖靠近他的木柯,那種好似在看不聽話的工具一樣的有點冷厭的眼神看得木柯心頭一顫。
木柯下意識地停住了靠近白柳的步伐。
“木柯。”白柳懨懨地掀開眼皮,“誰給你的越過我讓你自己死亡的權利?”
“你的靈魂歸屬于我,我擁有處置你每一個生命值的權利,我什么時候讓你去死你才可以死,在我下命令之前——”白柳無波無瀾地看著有些發抖的木柯,臉上一絲情緒也無,“——你沒有給予自己死亡的權利,我希望不要有下次見到你給我下deleteme這種命令了,我們之間是單向的關系,也就是只有我對你下達命令,你的一切命令我有權不接受不執行,明白了嗎?”
木柯好似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他有點迷茫地看著白柳,在意識到白柳是真的在和他認真說這件事之后,又有點慌張無措地立馬點頭:“我明白了。”
“作為你自作主張的懲罰。”白柳淡淡地說,“你這次游戲通關的所有積分獎勵全部歸屬于我,你有任何意見嗎?”
木柯耷拉著頭,摳了摳自己的手指:“……沒有。”
隔了一會兒,木柯突然開始低著頭抽泣,他已經很努力地在忍耐了,但死里逃生的各種劇烈感情混雜在一起,剛一安全就被白柳這樣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還給了懲罰,他在地面上蹲著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小團,眼淚大滴大滴地流出來,他用袖子粗魯地隨便擦拭了兩下,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不爭氣的眼淚。
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對牽連了白柳來救他的無力,努力想要犧牲自己保護白柳最終得到的卻是白柳對他的冷漠和不認同,和又一次被白柳從死亡拉出來的劫后余生的情緒混合成了一堆木柯也理不清的委屈,讓他控制不住地想哭。
“哭什么呢?”白柳的語氣又帶上了一點嘆息,“抬起頭來,木柯,你有什么對我的決策不滿的嗎?”
木柯哭得眼睛鼻子都紅了,他抬起頭來,眼淚從睫毛上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他哭得打嗝,連話都不太利索:“沒有,嗝,不滿。”
“那你哭什么呢?”白柳輕聲問。
眼看木柯抽泣著望著他倔強地不開口,白柳干脆利落地打了個直球,”我命令你告訴我你為什么哭。“
“我就是,不明白。”木柯哭得傷心極了,“為什么你要來救我啊,我一點價值都沒有了,還會連累你,要是你死了怎么辦啊,我一個人肯定沒辦法通關,反正我都是要死的,我要是,嗚嗚嗚,我要是牧四誠就好了,他在這里一定能幫你更多。”
“今晚除了最后這一小部分,其余的事情,無論是假裝普通玩家混入苗飛齒隊伍里,躲過那個測謊天平,還有最后看完所有書還有效地給我傳遞出來續命良方的信息。”白柳看著木柯,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他平靜地闡述著,“你都完成的非常好,而這些事是牧四誠無法為我做到的,甚至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才可以。”
“你在你自己眼里或許沒有價值了。”白柳摸摸怔怔的木柯的頭頂,他放松下來,安撫性地淺笑,“但在我眼里,你活著對我來說有非常重要,無法被替代的價值,所以我來救你了。”
木柯的眼里倒映著笑得很溫柔的白柳,如果是牧四誠,他一定立馬會木柯說快跑!這就是白柳那種安撫式的很虛假的營業式微笑!用來騙人的!
木柯也能感受到這一點,但他知道白柳說的是真的,他的眼前很快朦膿了,木柯他用力擦著眼淚,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大哭出聲。m.biqikμ.nět
“我還害怕,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我沒有辦法了。”木柯嚎啕大哭地用衣袖擦眼淚,活像個在外面受了欺負向自己家長告狀的小孩,“我真的很努力了,我用盡一切辦法活下來了!但是那個怪物太厲害了!他突然就,就活了!”
白柳打斷他:“你沒有用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木柯哭著看向白柳,他哭得上頭,都有膽子反駁白柳了:“我真的有!”
“你還沒有向我求助過。”白柳平靜地說,“以后記得試試用這個辦法,不過總得來說,今晚干得不錯,木柯。”
他像一個獎勵得了小紅花小孩的幼兒園老師那樣拍了拍木柯的頭。
木柯怔愣著被拍頭,眼淚徹底決堤。
“嗚嗚嗚嗚!”木柯哭得停不下來,“嗚嗚,好,好的!我下次,一定,一定記得!”.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