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遠的心臟“砰砰”直跳,還沒有完全消化許時顏告訴他的那些事。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大哥?
許明遠在心里猶豫。
剛才許時顏警告過他,不許把這件事告訴許明軒,否則就徹底和他斷絕兄妹關系。
可能,他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許時顏陷在感情里,跳進火坑,卻什么都不做嗎?
關家這種惡魔家族,做事毫無底線,無所不用其極,誰知道逼急了會做出什么逆天的事情,許時顏要是打定主意要死磕,那怎么辦?
許明遠急得快要瘋掉。
薄津恪動作不緊不慢地調了兩杯酒,聽著許時顏解釋剛才發生的事,臉上沒什么表情。
難怪他想不起來昨晚做了什么噩夢,原來是因為他昏睡過去了。
薄津恪心底沒什么波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會有這么一天,其實他并不意外。
甚至可以說,他這一生都在為這種類似的可能作準備。
他早就選好了給他陪葬的人。
但是現在,他的計劃里出現了一個變數,始料未及,強勢地占據了他的生活。
他忽然有點舍不得。
舍不得就這么離開……
他曾經一直以為,他不可能會恐懼死亡。
“……你的病不能再拖了,能解決這件事的,只有關家。”
許時顏做了總結。
比起許時顏的嚴肅和緊張,薄津恪的態度卻沒什么所謂,只是慢條斯理地把一杯黃昏顏色的雞尾酒放在許時顏的面前,磁性的嗓音幽幽。
“你想怎么做,用利益引誘,還是威脅談判,你應該知道關家背后還有更難纏的對手,而你,連他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薄津恪一針見血。
許時顏有些不滿,薄津恪冷淡的模樣讓她無法理解。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看你這樣子,難不成是打算做縮頭烏龜,破罐子破摔,……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復制粘貼的克隆體,也能被叫做生命嗎?
薄津恪薄唇忽地勾起一抹弧度,像是在自嘲。
“不要總是對還沒有發生過的事太過焦慮,我現在的狀況很好,關家的事,我自有打算,你這段時間管理瓊州島已經很累了,沒必要再擔心這種事。”
“你什么意思?”
許時顏從沙發上站起身,盯著薄津恪。
薄津恪這出乎意料的態度讓許時顏有一種自己好像在多管閑事的味道,好像是她在庸人自擾,自作多情。
“你說你自有打算,那計劃是什么,不如說來聽聽?”
許時顏一瞬不瞬地盯著薄津恪,仿佛沒得到答案誓不罷休。
薄津恪不喜歡被逼問,眼神帶了一絲冷意。
“你最好還是別知道為好,先管好你自己的事。”
“什么叫我的事?”
許時顏的眉心蹙得更深。
“你自己到底什么身體狀況,你自己應該也清楚,我這幾天一直在想究竟應該怎樣讓你和安安平安拆除腦子里的芯片,活下來,結果你卻告訴我管好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