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血童主城,月色如沙,鋪散大地。
許青踩著月色,一路前行。
盡管如今修為已到了凝氣大圓滿,可之前的傷勢還在,所以許青的警惕如同是當初剛剛來到七血童那樣。
尤其是今天身上揣著命燈,這讓許青的戒備到了極致,右手隨著前行看似自然的晃動,可實際上但凡有什么風吹草動,他此刻姿態(tài)都能讓他瞬間取出黑色鐵簽。
這是許青在七血童學到的經(jīng)驗,綿里藏針才是生存之道,除非是另有目的,否則不可以將鋒芒在不經(jīng)意的習慣之中顯露出來。
另外,七血童的經(jīng)歷,也使得許青學會了越是警惕身體就越是放松的方法。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如當初在貧民窟以及拾荒者營地時,自己在緊張狀態(tài)下身體直的行為,看似可以瞬間發(fā)起攻擊,可實際上還是有所緩慢。
真正的方法是身體處于放松,心中滿是戒備,這樣的話外人看不出什么,而自身只需個念頭,身體就可瞬間出動。
這些都是他學到的技巧,不知不覺中也將他的很多行為改變,只是許青年紀還是太小,如今的他還是做不到如隊長那樣,連表情都可以完美的遮掩。
許青也沒有去強行模彷,一切都按照他的本能行事,此刻身體疾馳間,他距離張三的運輸部越來越近。
可就在路過一處胡同時,許青腳步忽然頓,勐地側(cè)頭看向身后,眼睛里寒意升起。在他的目光鎖定下,遠處的角落慢慢走出個瘦小的身影,正是那個啞巴少年。
七血童的道袍在他的身上依舊還是寬大,里面套著的狗皮襖,依舊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很雁腫,但與之前不同是他道袍上多了一個徽章,這是捕兇司正式隊員的標志。
他在遠處出現(xiàn),飛快的看了許青一眼,隨后蹲下了身子,擺出的姿勢不是發(fā)起攻擊的模樣,更像是一種跟隨與守護。
許青盯著啞巴少年,看到了他道袍上的徽章,對于這啞巴許青之前曾看過卷宗,知道對方一開始進入捕兇司身份是協(xié)捕,顯然如今已轉(zhuǎn)正,于是緩緩開口。
“我不喜有人跟隨。
啞巴少年沉默,隨后默默的退后,重新消失在了黑夜里。
許青這才收回目光,他不管對方是好意還是惡意,如今他沒思緒去判斷,可若在自己的告知下,對方依舊我行我素的潛隨自己,那么自己會殺人。
此刻身體一晃,許青繼續(xù)遠去。
時間不久,許青就到了運輸部,遠遠的看見張三正在清點貨物,顯然是外出大比回來后,張三對于自身的那些寶貝很是在意,生怕被人偷了。
張三也看到了許青,向著許青招了招手后他也清點完成,心滿意足的逃出煙筒。
“許青師弟,剛回來不去休息,來我這里啥事?'
許青沒問張三為何不把物品放入儲物袋之類的問題,將自己的法舟取了出來。
隨著法舟轟的一聲落地,地面震動了一下,些掛在上面的零碎部件,也都散落開來。“修法舟。”
許青平靜開口。
一旁的張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手里的煙筒也都忘了去抽,呆呆的看著眼前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半截法舟。
“我們在大比的時候是不是遇到了?我們一起去的神廟守護隊長,然后又一起回來的?”好半響,張三表情有些懵。
“是的。"許青詫異的看向張三。
“既然我不是出現(xiàn)幻聽,在大比遇到的的確是你,那么你告訴我你的這艘法舟是怎么弄成這樣的,天啊,這可是我最杰出的作品啊,我我我這特么可是就連筑基修士出手,也很難將其毀到如此程度啊!!?
“你到底怎么做到能讓法舟摧毀了一半,你這是拿它當盾牌用了?”張三括著胸口,此刻他的心疼似乎比許青還要強。
實在是大比中他記得許青用過法舟,給了那巨大的海尸一擊,當時還是完好無損,可如今居然被摧毀到如此程度的,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除非是如隊長那樣做了什么瘋狂的事情..
想道這里,張三忽然心頭一跳,他回憶起了拘纓島下逃跑時,再次看到許青后對方的狼狽與虛弱,于是吸了口氣。
“你不會真的也干了和隊長一樣瘋狂的事吧?
許青搖了搖頭。
“張三師兄,修法舟需要多久?
張三看向法舟,長嘆一聲。
“行吧行吧,上次你拿回一艘飛舟,這么去比較,這一次還好啦,法舟至少還剩半截,
“不過短時間無法修復,我明天要和隊長外出一趟,他讓我背著他去一個什么地方恢復傷勢,說我也可以在那里筑基。"
“你要是不急的話,等我筑基回來給你重新煉制吧,我筑基后煉出來的應該會更好,況且隊長獲得的血肉,到時候也可以放在新船內(nèi)暫代動力源。”
張三繞著許青的法舟轉(zhuǎn)了一圈,認命的嘆息道。
許青想了想后點頭,沒有去過多問詢對方筑基之事,這種事無論什么關(guān)系,問詢都會引起一些忌諱。
于是抱拳告辭。
此刻夜色正濃,而七血童的傳送陣在夜里除非必要,否則不開啟,于是許青思索后沒有選擇客棧,而是去了捕兇司。
晉升為副隊長后,他在捕兇司的玄部里也有處自己的房間,只不過平日里他幾乎不去,如今沒有住的地方,許青打算去那里住夜。
畢竟與外面的客棧比較,捕兇司內(nèi)的安全程度還是相對較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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