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于東道,“常山,我知道你還想知道昨晚其他的事怎么處理?
我就是個派出所所長,轄區內出了案子我肯定要管,但我的職權還管不到干部,只能向上反映。
至于反映后,是什么結果,這就我說了不算了。
你來縣里的目的,也是為了順利批下那筆錢,不是為了和某個群體徹底鬧僵,對吧。
你我現在還都沒那個能力,硬來,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拿到錢后,回鄉里好好干,在你的能力范圍把事情做好,我相信憑你小子的頭腦,總有一天,你會從鄉里走出來。
你認為我說的對,其他事就不要再問了。
認為我說的不對,那就按你自己的意愿決定。”
于東誠意滿滿。
陳常山當然能聽出于東的好意和無奈,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
戰略性放棄并不是怯懦。
“于所,我聽你的,我接受調解。”
于東應聲好。
陳常山從派出所出來,已是黎明時分,月光照在縣城的路上,拖長了陳常山的背影。
陳常山獨自慢慢向前走著,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想一個人走一會兒。
費勁周折,事情終于辦成了,但和預想的不一樣,他心里并沒有太多的成就感,相反,另一個感覺卻異常強烈。
只有頭腦是不夠的,還要有相應的權力,權力不夠大,頭腦只能起到隔靴搔癢的作用。
陳常山看向前方,前方又出現了一溜臺階,月光下,臺階的輪廓依舊是向上綿延。
陳常山深吸口氣,自己不能停步,必須繼續向上,再向上。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于東說得對,先把花田鄉村的事做好,在花田鄉站穩腳跟,才有繼續向上的資本。
田海,我還會再回來的。
陳常山看眼身后的燈火,邁上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