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望著薛云翠,刺入的劍緩緩,直至完全穿透了薛云翠的頭部,這才面色蒼白的退后幾步,怔怔的看著氣絕身亡的薛云翠,沉默不語。
孟浩看著許師姐,來到她的身旁,坐了下來,至于薛云翠的尸體,自然有藤條一撲而上,直接拽入地底內(nèi),瓜分起來。
此刻明月高掛,四周很安靜,這里的斗法波動,沒有引起什么關(guān)注,畢竟這片所謂的福地,實在不小。
“第一次?”月光下,將孟浩與許清的身影映照,仿佛要在他們的身后,重疊于一起。
許清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我第一次殺人時,也心里復(fù)雜了好久。”孟浩輕聲開口,望著眼前的許師姐,靠山宗的一幕幕,在腦海浮現(xiàn)出來。
此刻有風(fēng)吹來,吹散了這里的血腥,更是將許清的發(fā)絲吹起一些,繚繞在孟浩的臉龐上,不知纏繞的是臉上的絨毛,還是內(nèi)心的漣漪。
“是在宗門解散后?”許清轉(zhuǎn)過頭,望著孟浩,她的面孔盡管蒼白,可卻存在了一股讓孟浩凝望的美麗。
孟浩一直記得,當(dāng)年送許師姐回東峰時,自己看著對方的身影遠(yuǎn)去,曾經(jīng)想過,如果能將其娶來做老婆,似乎也不錯。
只是這回憶已遠(yuǎn)了數(shù)年,此刻去看,仿佛隔著很遠(yuǎn),那只是少年的心性,說不清晰。
“是在宗門內(nèi)。”孟浩笑著開口,他很放松,哪怕是在這危險的福地內(nèi),也依舊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仿佛回到了靠山宗,回到了曾經(jīng)的東峰月光下。
“啊?”許清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孟浩,此刻她一向的冰冷,似乎也都忘記了掩飾,化作了其本心之意。
這呆呆的樣子。落在孟浩的眼中,竟有了格外的美麗,與他記憶里的許師姐,不再一樣,仿佛記憶中的對方,冰冷的如不可觸摸,可如今卻有了那呆呆樣子的親切。
孟浩笑了。
“我忽然覺得,以前似乎并不了解師姐你。”孟浩臉上露出笑容,望著眼前這個女子,他如今已不再是當(dāng)年的書生。經(jīng)歷了不少的事情。隨著年紀(jì)的增長。孟浩無論是閱歷還是心智,都成長了太多,此刻豈能看不出來,許清的冰冷。從始至終,都是故意作出。
此刻話語時,孟浩的目光掃過許師姐的身上,透過那些殘破的衣衫,看到了雪白的肌膚,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去看一個女子,可不知怎地,看楚玉嫣時,他可以平靜。但如今一樣去看許師姐,卻漸漸雙眼露出了一抹異樣。
許師姐與孟浩目光碰了一下,立刻收回,心臟砰砰跳動,臉?biāo)查g紅了起來。可表面上卻裝作如無其事,但她緊緊抓著衣角的手,卻是顯示出她如今的緊張。
孟浩干咳一聲,一拍乾坤袋,取出一套衣服,披在了許師姐的肩膀上。
許師姐沒有說話,任由孟浩將衣衫披在自己身上,螓首抬起,看著明月,在月光下,孟浩可以看到許師姐臉上的細(xì)微絨毛,還有那似吹彈可破的容顏。
“你在宗門內(nèi),就殺了人?誰?”許師姐裝作沒看到孟浩的目光,但臉卻更紅了一下,忽然說道。
“一個姓趙的外門弟子,要搶奪你給我的洞府。”孟浩想到了那位慘死在銅鏡下的趙師兄。
“你膽子好大,居然在宗門內(nèi)敢殺人。”許師姐轉(zhuǎn)過頭,收回看向明月的目光,落在了孟浩身上,認(rèn)真的說道,那認(rèn)真的樣子,看似恢復(fù)了冰冷,可實際上,孟浩卻看出了在那冰冷下,隱藏的一股性格簡單的呆萌。
“那個……我記得好像殺了不止一個……”孟浩干咳一聲。
“啊?”許師姐再次呆住,半晌說不出話來,似乎第一次認(rèn)識孟浩般,將其仔細(xì)的打量了幾眼。
“然后你就習(xí)慣了?”許師姐想了想,又問道,說完連忙加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殺著殺著,就不會心里復(fù)雜了?”
“不說這個了。”孟浩忽然覺得許師姐似對這個問題很好奇,覺得在這月光下,孤男寡女去討論殺人之事,未免有些不太協(xié)調(diào),于是岔開話題。
“哦。”許師姐點了點頭,望著孟浩,那冰冷的樣子,隱藏著性格中,此刻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簡單。
“我給你看樣?xùn)|西。”孟浩右手在乾坤袋上一拍,取出時,雙指間夾著一粒養(yǎng)顏丹,笑著遞給了許師姐。
在看到這粒養(yǎng)顏丹的瞬間,許清怔了一下,看著看著,她緩緩抬起了手,拿住了養(yǎng)顏丹,閉上了眼。
不知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睜開時,她望著孟浩,許久,許久。
這是孟浩第三次給她養(yǎng)顏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