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門衙門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除了普通百姓外還有不少文人舉子。
蕭戾的出現(xiàn),讓衙門內(nèi)都多了幾分壓抑和沉重。
周鷺帶著錦衣衛(wèi)去搜查柱國公府和各處私宅了,就剩下劉延,劉中丞這會(huì)兒汗流浹背啊。
左邊是長公主殿下,右邊是蕭督主,他一個(gè)小蝦米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尤其這兩人明顯不對付。
“本宮還以為蕭大人病入膏肓了呢,居然還能出來見人啊。”
“勞殿下記掛,難得有人敲響登聞鼓,微臣自然要來瞧瞧了,總得防著人包庇親眷。”
“蕭大人是在暗指本宮要包庇柱國公?”
“不敢,衙門外那么多百姓看著,殿下豈會(huì)在眾目睽睽下偏私呢。”
劉中丞汗流浹背,只想給兩人讓位。
他如坐針氈之際,外間又起喧嘩,竟是周鷺回來了,不止他,還有坐在轎椅上,被人抬進(jìn)來的柱國公。
景三思面色蒼白,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明明冬寒已褪,他還披著厚厚的裘襖。
轎椅剛放下,他就搖晃著起身,噗通摔在地上,“殿下,臣有愧先帝、有愧圣皇啊!”
這剖心瀝肝般的一聲吼,飽含委屈苦楚。
燕灼灼趕緊起身,將他扶起:“舅舅這是做什么,本宮定是相信你的,你也只是遵旨辦事罷了。”
“即便你真的私藏那些道士,也定是不忍殺生,絕不會(huì)私研火藥,有謀逆之心!”燕灼灼演的情真意切。
周鷺在旁邊一臉晦氣,蕭戾看著邊上的‘甥舅情深’,問道:“周鷺,可有搜出人來?”
周鷺:“卑職帶人搜查了國公府與其名下私宅私產(chǎn),并沒發(fā)現(xiàn)可疑人士與火藥。”
燕灼灼明顯松了口氣,她看向蕭戾:“蕭大人,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無話可說了吧,柱國公是清白的,絕無謀逆之心。”
“依本宮看,這問機(jī)道士就是污蔑栽贓,其心可誅!”
問機(jī)連忙叫屈:“冤枉!老道句句屬實(shí)!定是柱國公將人藏起來或是滅口了!”
景三思此刻看著虛弱,他盯著地上的老道,眸底快速閃過寒光,沖身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個(gè)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綁壓了上來。
“殿下,事已至此,微臣也不好在隱瞞當(dāng)年之事。”柱國公邊咳邊道,“當(dāng)年,微臣的確是奉先帝秘旨剿滅出云觀,此人叫陳旺,乃是當(dāng)初跟著那幕僚一起前去剿滅出云觀之人。”
“陳旺,你現(xiàn)在抬頭看看,可認(rèn)識對面那老道?”
陳旺抬眸,仔細(xì)辨認(rèn)問機(jī),他搖頭道:“出云觀中并無此人,也沒有一個(gè)叫問機(jī)的道士。”
問機(jī):“滿口胡,你是柱國公的人,還不是聽他的吩咐辦事!”
陳旺一臉決絕:“我陳旺敢作敢當(dāng),當(dāng)年就是我和張幕僚親自動(dòng)手殺的那群道士,沒有留下一個(gè)活口!”
“我知道那群道士和百姓死的冤枉,但我家國公爺也是遵旨辦事,今天我陳旺就把話放在這兒,所沒一句非虛,我可以死為證!”
他說完,驟然起身,面朝外間的百姓,齒間用力,噗得吐出一大截兒被咬斷的舌頭,下一刻,就吐著血,不斷倒地抽搐。
外間一片嘩然。
景三思面露痛心:“快救人!陳旺你……唉……”
陳旺被人拖了下去,場間已嘩然不斷。
衙門外觀審的百姓間更是熱鬧,尤其圍觀的還有不少文人舉子,便有人高呼道:“就算柱國公沒有私藏那些道士,先帝又為何要剿了出云觀?”
“那些道士無辜,鄉(xiāng)鄰百姓無辜,何以枉送性命?!難道朝廷眼中,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隨意都可打殺嗎?”
“剛剛不是說那出云觀的道士是替圣皇辦事,為朝廷革新火藥嗎?這是功臣啊!先帝為何要?dú)⒐Τ迹 ?
“就算告狀的問機(jī)道士是假的,可他從顧相府偷出來的圣旨是真的吧!”
“沒曾想顧相竟也參與其中,這豈非官官相護(hù)?”